方才过了一刻钟,滂湃大雨而来,这春日里,很少有这么大的雨水。
“百里先生,俺……俺送你进宫?”隋义又焦急又不敢催促百里捻,谨慎翼翼地看着百里捻。
百里捻在隋义眼中,虽不能说无所不能,但定是有奇策解难,不然他也不会在宇文泱出事以后,径直跑来了朝明院。
风轻云淡的一句,只是仲演扫过百里捻的眼神当中,掺杂了一抹锋利,百里捻在将军府这么些日子,以他的心智,怎会不知此事。
百里捻也未和宇文泱辩论,只是淡淡一个“好”字。
仲演也并未思疑,“天命之言,天然不好解,只是天下之势,北晏虽强,南明西昭与那羌晥皆也不弱,未得龙角,不宜出兵,搅动天下风云仍需谨慎。”
百里捻终究放下了手中茶杯,他扫了莫湮一眼,莫湮会心回身隐入屋外。
百里捻深知为何,但却不能说与隋义,他握动手中茶杯,“隋将军如果担忧,也可去王宫求见王上,你乃是北晏的玄武将军,为大将军之事求见王上再恰当不过,王上仁厚,不会难堪与你,保不准便让你将宇文将军带返来。”
此时的仲演,坐在藏书阁西窗下的书桌前,桌上墨汁已干,他一夜未眠,宇文泱在外跪了一夜,他也在这儿坐了一夜。
百里捻淡淡点头,“隋将军不必焦急,宇文将军与许长史等人分歧。”
百里捻抬起眸子,眼神不算冷,“隋将军来此,但是有要事?”
百里捻眸子微抬,他深知仲演不肯战南明的心,“得龙角,得完整赤玉玉玺者,得天下。这乃是天命所言,草民不过是将天命之言带给王上,天命何解,草民并不知,全凭王上定夺。”
百里捻睫毛微动,脸上神采并未有窜改,还是安静:“宇文将军驰骋疆场多年,行军作战凛冽如锥,一贯不听别人之言,王上是感觉草民,能摆布宇文将军的决定吗?”
从百里捻进藏书阁,仲演便已经站起家来,他进屋,便也瞧见了蕉萃掺愁的仲演。
是从王宫来的人。
“不消为我讨情,王上心中有气,让王上撒了气再说。”宇文泱咬牙道,也不晓得他嘴里这股子怨气是在对谁,只不过被大雨打过,他模样有几分狼狈。
百里捻扫了仲演一眼,身为强国霸主,仲演确切少了几分勇敢,谨慎之余,几分软弱。
“孤王还是记恰当日,神机子献礼北晏,赤玉玉玺确切是个妙物,而我北晏也如先生妙算,成为这天下强国,傲视群雄。”仲演抬眸道,对百里捻当日之言,更加信赖。
而百里捻微垂着眸子,沉默不语,隋义只能在旁干瞪眼,也不晓得百里捻这是何意,焦急又不敢胡言。
“俺这张嘴去了王宫,就不出将军就算了,别再火上烧油,还是百里先生去王宫吧,百里先生能言善道,王上也恭敬先生,定能救会将军!”
“那便劳烦隋将军了。”百里捻安静道。
宇文泱做事,一贯只凭本身的心,毫不是别人劝止的了,这一点仲演心知肚明,连他的话宇文泱都不听,又怎会听得了百里捻的话呢?
“晓得。”百里捻照实答复,一脸安静的模样,可不像是议论一名丞相的存亡。
“百……百里先生,”隋义喘着粗气。
“只是晓得吗?”不是你出的主张?
莫湮把窗子给关了,关门之前他看了百里捻一眼,百里捻挥了挥手,没让他把门关上。
百里捻眸子微沉,宇文泱他毕竟还是去了王宫。
宇文泱一昂首先看到了百里捻,他眉头微皱,“你如何来了?”
百里捻抬起眸子,瞧着隋义,“隋将军想让我去王宫?”
窗外滂湃大雨,仲演没看,光听雨声便晓得雨势是如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