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南明,终将是毁灭的第一个。”
百里捻摸过青琴案底的斑纹,“青琴乃是文人骚人的心头好,能奏清绝之音,如朝起清露般纯粹,心重的人又如何能奏动这清绝之音。”
“微臣见过王上,”宇文泱跪地施礼。
“北晏天然是天下霸主!”宇文泱眉头昂起,说到此处气势盎然,他握住仲演手腕,“王上,现在北晏兵强马壮,地区广宽,立于天下霸主职位,而南明日趋式微,客岁的战事已经让其难以喘气,兵将还未疗养回缓,我们何不趁着此时,进军南明,一举将其拿下,成绩霸业!”
宇文泱迎上仲演暖和的眸子,心中一愣,神采甚是庞大,他抱拳,“微臣……微臣孤负了王上。”
百里捻看向南边,恰好有南来的大雁飞过长空,他眸子微抬,眸底深冷,喃喃自语。
“莫湮,将这琴送去南明。”
这是一大早隋义送来朝明院的,宇文泱承诺送与百里捻的青琴,没有食言,只不过百里捻抚过这琴,却并没有忧色,好琴应配有缘之人,而百里捻却不是那有缘之人。
仲演转眸看向宇文泱,他的眉头一向揪着,身为一国之主,又怎可未几思多虑,仲演做事多求稳,不敷稳妥之事向来不做,如此态度确切稳妥,只要偶然也会显得脆弱几分,这天下又怎会有绝对稳妥之事呢。
“爱卿不要再说此事了,孤王头疼,”仲演扶着额头,他眸子一抬,又想起一事,“对了,方才你提到了丞相,这许长史等人之事都已经查清楚,那丞相府之事呢?还未有停顿么?”
北晏的春日到底如何风景,谁也难料几分。
仲演神采不好,但瞧见宇文泱还是挤出一抹笑,“爱卿不必多礼,起家吧。”
莫湮不懂百里捻此时庞大的表情,只觉主上这琴送的蹊跷,虽他不喜此琴,可也没有送去给张佑的事理,不过莫湮也向来不是多话之人,他敛起青琴,“部属这就送去,那主上可有话带与张大人。”
让仲演甚是欣然。
“百里先生能言巧算,言我北晏天命所归,便必定成真。”宇文泱又几用心不在焉,他还在思虑着丞相府之事,此事乃是心头一根刺。
仲演的眼眸有些降落,他倒从未思疑过宇文泱,“爱卿,此事必然要给孤王查出,孤王总感觉那里不对,从丞相被杀开端,到现在,仿如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动引领着甚么,让孤王非常不放心,爱卿定要查出这行凶之人,孤王才可安寝。”
北晏王宫,藏书阁。
宇文泱非常焦心,满脸满眼都写着想要出兵,但是仲演还是踌躇不决,宇文泱又不善言辞,也只无能瞪眼,一遍一遍喊着王上。
“部属明白了。”莫湮收起青琴,拜过百里捻以后,人影消逝于窗外。
这是他能为张佑做到的最后一笔,若他能了然此中深意,那便能逃过一劫,如果不能,那便随风。
他向来心重,接受着天下最为沉重之事,如此随性清绝的琴,又怎是他能奏得起?
百里捻悄悄点头,“他若懂便懂,不懂也无碍。”
……
“微臣明白。”宇文泱本日甚是顺服。
宇文泱的眉头一皱,他张了张嘴,可这话却并未越出喉咙,只挤出一个“嗯”字,便已再无他言。
因为大姜赤玉玉玺之事,仲演对百里捻很有好感,谁又不喜说好话之人呢,更何况还被说中了。
仲演瞧了宇文泱一眼,终究发明了他的失神,仲演唇角微勾,拍了拍宇文泱的肩头,“丞相府之事,极力便好,也不消过分焦心,孤王会心疼。”
“此事让孤王再想想吧。”仲演道。
“去宣宇文将军进宫。”仲演对着中间的小寺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