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琴懒得跟婆婆说这些，冷哼一声下了地，用热水泡上毛巾，筹算措置一下脸上的红肿，不能让路文松看出甚么来。
“他痛快着呢，”桂琴冷哼一声，“他能有甚么不痛快。家里有人给他带儿子，内里有人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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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咋啦？”池大姑猜疑道。
桂琴晓得他又要去打牌，应都没应，盘坐在炕上给小柱子扒瓜子儿。公婆出去串门子了，家里只剩个傻子。
“我咋对不起了？”桂琴俄然扬起脸，“我再对不起谁，也对得起你们老路家，对得起他路文松！”桂琴眼睛通红：“你儿子一年半载返来一趟，家里啥事儿都是我顶着，你问问你儿子，他在外边搞过多少蜜斯？我对不起他？”
一到家，桂琴就眉飞色舞地跟路文松说了明天的事儿。
桂琴忍住翻白眼的打动, 打断了池慕云的话：“这花别人的住别人的，不就更应当节流了嘛。”
上厕所？
内里没人回声。路腐败蹲在灶旁烧火，看了池大姑一眼。
池奶奶这才笑着摆手道：“行了行了，快用饭吧。”
路腐败睡不着。奶奶呜呜呜的低泣声和爷爷震天响的打呼声，在耳边交叉不断。
池慕云弯起眉眼，甜甜地一笑：“感谢奶奶~我今后事情了，必然还您。”
路文松抽着烟没说话。桂琴“唉呀”了一声：“我刚才咋没想呢？现在说给钱，给我灌了迷魂汤，到时候把腐败带畴昔，又不给我钱，咋办？”
“没……没咋，门框磕的。”桂琴头更低了。
张老四有点懵。玉米地里还留着干枯的玉米秸秆，这也不是烧荒的时候，钻出来干甚么？
路文松“哼”了一声：“还能亏着你？”
想到宋景光和他媳妇的风言风语，张老四脑袋“嗡”地一声。他媳妇可不就是每天戴红色头巾吗！
拉上园子的门，院子里的小黄狗俄然亢奋地叫了起来。有人在内里敲了几下铁门。
池大姑抖着嘴唇：“你个不要脸的……你对得起文松吗！对得起孩子吗！把俩孩子扔家里跑出去跟……”
干枯的手有力地放下来。池大姑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说：“去了城里，你如果再敢给文松找不痛快，我保准把你……”
池大姑举手要打，桂琴一脸安静地看着她。
路文松听到中间，皱了皱眉头：“你让姥姥出钱？”
池慕云一向送到大门外。她目送着路腐败肥大的背影，内心发酸。
一瘸一拐地下山，远远就瞧见山下有个戴着红头巾的女人。女人脚步仓促，一头扎进了一片玉米地里。
她快步走到家门口，一叠声叫道：“桂琴……桂琴！”
池慕云放下茶壶, 神采渐冷。池慕秋一向在中间看热烈, 看到表嫂把池慕云都给惹毛了, 心中也不痛快, 刚想说几句话顶表嫂，又想起来之前池慕云跟她说过，不能顶撞亲戚, 便只好闭嘴。
路腐败放下碗，呆呆地看着池奶奶。
池大姑往里屋一看，桂琴披着头发，正低头清算衣服。
路腐败低头大口大口地扒饭。池慕云怕她噎着, 给她倒了杯杏仁乳：“慢点吃。”
路腐败缩着脖子，假装听不到。
池奶奶感喟道：“这么些亲戚，还没看你对谁这么上心呢。行了，奶奶的棺材本儿，都给你拿出来了。”
“奶奶……”池慕云回了屋，蹲下来给池奶奶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