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后笑道:“皇后办事,哀家哪有不放心的。”又对淑妃招手,和颜悦色地:“快别站着了,你也累了半天了,快坐吧。”
傳芳菲欣喜,忽地记起,忙大声说道:“禀皇上,这幅寿字图不是嫔妾一人所为,是嫔妾与顾秀士一起绣的!”
顾欣妍在世人的谛视中,徐行走上大殿,拜倒在地,口称:“嫔妾顾氏恭祝太后娘娘寿与天齐,皇上皇后圣体安康!”
高姑姑悄声上前,说:“娘娘且到偏殿歇一歇,喝口茶,吃些点心垫一垫。”
屋里淑妃也不紧不慢地给太后捶着背,太后眯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淑妃说着话,不知淑妃说了甚么,逗得太后哈哈大笑!
太后浅笑:“顾秀士平身”。
另有十来天是刘太后的生辰,各宫都在抓紧筹办寿礼。
终究论到她们这些妃子献礼了。钱修仪的是一尊滴水观音,赵修容的是一座紫檀木插屏,王充媛的是一柄通体乌黑的玉快意,另有范美人的是一串沉香佛珠……
寿宴停止到大半,有歌舞上来,顾欣妍犹还沉浸在刚才的高兴当中。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三,太后的生辰。一早,慈宁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宫内宫人收支,忙而稳定。太后斜斜地靠坐在榻上,看着一众宫人繁忙收支,却提不起多少兴趣。
太后温声说:“是个划一的孩子,难为你们一片心机了。”转头对皇后说:“可要好好地赏这两个孩子。”
皇后与淑妃自外出去,向太后存候。皇后问太后可另有哪儿不当的。她们俩一早就过来慈宁宫,忙得脚不歇地。皇后更是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顾欣妍面前一亮,也感觉甚好,当下两人回到榻边,忙忙叨叨地筹办花腔去了。
偏殿的皇后展开了眼,复又合上。
两人忙叩首谢恩,在世人恋慕的目光中恭敬退下。
傅芳菲本来筹办送一尊玉观音,是傅父托人从南边网罗来的。欣妍看过,那玉质地极好,观音像也栩栩如生。但昨儿个傅芳菲看过欣妍的寿礼后,就改主张了。
“噢!”成帝绕有兴味地谛视着大殿,“顾秀士安在?”
欣妍大喜,说:“那敢情好。”绣寿字需求大量的金线,金线高贵,她本来想用黄色丝线代替,但结果就差了,且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欣妍哪有不该的。笑骂着说:“好好儿的上好玉观音不消,偏赖上我这褴褛货,真是……”
高晞月疲累地摆摆手,:“你且先扶我出来歇一歇脚罢。”高姑姑谨慎地搀着她到偏殿坐下,又找来一张小杌子,架高了腿。本身单膝跪地,顺着腿一起往下捶,边说:“娘娘且眯一会儿罢,主子给你松快松快。”
两人筹议了半天,拿不定主张。干脆先放一放。
正中午分,慈宁宫已坐满了人。
连续又有人上前献礼,但有了方才傅芳菲和顾欣妍的“珠玉在前”前面就没有甚么出彩的了。
现傅芳菲提出来,她天然欣喜,哪有不该的事理。
太后端坐大殿主位。身着紫色宽袖外袍,绣着明红色孔雀,衣上的暗纹缀以黄色金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纹样流光溢彩仿佛活了普通。一头黑发梳成高髻,上缀一个镶着绿松石的赤金发冠。刘太后虽已年逾五十,但保养恰当,看上去也就四十差未几。
太后抬手叫内侍呈上来。内侍双手捧上,展于面前长几上。太后靠近细看,但见玄色的底面上,中间斗大一个寿字,烛光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四周用则淡淡的银钱绣着饱满的石榴图案。
顾欣妍因为位分低,按例坐在角落里。中间又隔着几根柱子,看不逼真。只看着帝后拜寿、皇子、公主敬献寿礼,一拨一拨地,走马灯似的,看得目炫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