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停下脚步，想了想站在那儿抬头望天，神情专注，而她的耳朵却仔谛听着火线的动静。
九皇子讶然：“裴大人，你与姜女人是旧识？”
姜婉道：“不，正相反，我梦中的世道，大家安居乐业，很多现在必死之病，也能够治好或是稳定病情，比如痨病，天花，消渴疾。”
正笑着与另一人说话的九皇子俄然如有所觉地瞥过来一眼，视野从帕子扫到姜婉身上，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又天然地收回视野。
“女人，你在看甚么？”九皇子出声扣问道。
姜婉道：“我梦见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别致世道，阿谁世道……人能一日千里，两处罚歧之地的亲朋还能千里传音，有器如传说中的大鹏，人进入此中，能遨游天涯，数千千米，不过瞬息便可达到……”她说着，侧头看了九皇子一眼，微微一笑，“另有些事，倒是不成说与殿下听的。”
“哦？”九皇子的兴趣略微减弱了些，本来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但是让姜婉绝望的是，九皇子只是扫了那帕子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有礼又疏离地笑道：“无需在乎。”
他回身望去，就见现在朝堂上的大红人，身为李时献半子的裴祐正徐行走来。
姜婉道：“那便恕我不敬了……我所梦到的阿谁世道，再没有皇室宗亲，贵爵将相，你我之间，并无不同，谁见了谁也无需下跪施礼。”她说完便是微微一笑，“殿下，我自知这些话大不敬，可既然殿下说恕我无罪，我便实话实说了。”
“此处只要你我二人，你固然说便是，我恕你无罪。”九皇子道。
九皇子觉得她会认出他，觉得她会慌镇静张地施礼，然后娇羞地奉告他她在看些甚么，就像畴昔那样。但是，这一回他却猜错了。只见那女子面庞一如方才般安静，标致水润的双眸当中是一抹没法忽视的当真，像是在将本身心中所思缓缓道出，她的语速很慢：“我在想，天以外，究竟有些甚么？”
他记得他前一次颠末她时她便是这般模样，此次她又是如此，这不由引发了他的猎奇——她究竟在看些甚么？
裴祐抬眸望去，嘴角微抿。
“我叫姜婉，姜子牙的姜，温婉的婉。”姜婉微微一笑，“多谢殿下肯听我这匪夷所思的无稽之谈。”
过了会儿，见九皇子仿佛有要分开的意义，却刚好被一人拦住说话，姜婉忙小声对李蓉道：“我去接办……”
姜婉收回视野，望向天涯，缓缓道：“昔年庄周梦蝶，不知是胡蝶梦为他，还是他梦为胡蝶。而我，前几日做梦，却也梦见毫不属于当世之别致事。”
李蓉便也没再多说甚么。
姜婉……他很必定所邀之人中并无此名字，可她这气度，实在不像一个丫环……
去往茅房的路上有一座小型假山，火线另有一个方形的小池子，假山上有水留下，落入池中，源源不断。
姜婉像是俄然惊醒，侧头看了过来。
没一会儿，一个脚步声邻近，在颠末她这边时顿了顿，又往前去。姜婉眼角余光瞥到那恰是九皇子，却并不焦急——人家急着上厕所，就算再奇特也不会这类时候停下扣问的吧？
九皇子惊奇道：“这些病要用何种药治？”
李蓉点点头，姜婉便小步走出了水榭。
姜婉心中一喜，不白费她又是做戏又是说得口干舌燥，这位皇子既然问她名字了，可见她所说之事果然打动了他。感激当代社会的统统！
九皇子猎奇地看着不远处的女子，他模糊记得那是女眷那边跟着的一个丫环，却可贵生得一副好皮郛，现在她右手悄悄扶着假山壁，目光落在天空的不知那边，神情那么专注，也不知在看些甚么。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天然甚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