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近了,贼也要过年呐,这万一要有个匪贼毛贼,或者来一伙子狗胆的族人肇事……还真不能叫人放心。
姜采青想了想,便建议她等上几天,等雪稍稍熔化再去。
柳妈妈被斥得有些臊,嘲笑道:“老奴揣摩啊,三小我上了一回坟,返来就病倒两个,莫不是沾了甚么邪祟东西?您晓得的,田野那坟地里……要不,老奴去找个明白人来给棠姨娘瞧瞧?”
布帛铺子的陈掌柜来报账的时候,便把姜采青叮咛的衣料一起送来了,姜采青瞥了一眼那些衣料,的确没甚么素净的色彩。福月刚好坐在她脚边的小矮凳上,跟魏妈妈学着缝报春的布公鸡,姜采青便指着那些衣料叫福月先挑。
姜采青把家里的人手排了一遍,如果送棠姨娘去华宁寺上香,如许远的路,如许的气候,总要多几个男仆跟着才气全面,加上两个轿夫,还要几个婆子、丫环,这宅子里连老带少,统共不到二十个男仆……她之前总觉得,当代那大户人家动辄几十上百的家仆奴婢,也太夸大了。现在看来,当代凡事都要靠人力,即便张家如许简朴的人丁,男女主子二三十口儿,竟还不太充沛。
姜采青无法道:“秋棠,不是我拦你,但是你看屋檐上的雪都还那么厚呢,去华宁寺的山路必定更不好走,积雪泥泞,万一你滑着摔着了,谁来担待?”
鬼神之事,姜采青现在是不敢信又不敢不信,不过绫姨娘和棠姨娘的病,据她看来,根基上就是冻的。姨娘们常日养尊处优,也不如何活动,这天冷得要死不说,棠姨娘她们返来的时候绣鞋上清楚沾着泥雪,那坟场必定不能把肩舆一向抬到跟前的,小小弓足踩着雪走路那滋味儿,连冻带累,可不就病了吗。可她也不好直接就说,我看那俩没啥,就是娇气冻的!
菊姨娘做主替棠姨娘和绫姨娘挑了,剩下的料子便叫柳妈妈放进库房留着用。按常例,家中下人每年也要做两季衣裳,铺子里别的筹办了粗细棉布、葛布,是给下人们的,陈掌柜和曹管事便出去分派布料了。
雪锦去请几位姨娘来挑衣料,绫姨娘的风寒还没好利索呢,就没来,棠姨娘这阵子都恹恹的,也没来。菊姨娘和绢姨娘一人挑了两匹缎子,周姨娘也顺手拿了两匹灰绿暗色的料子,陈掌柜一贯夺目,姨娘们也都是七窍小巧的心机,挑来挑去,姜采青常日喜好的那几样色彩竟都剩下了。
棠姨娘忙说道:“奴婢坐肩舆去,有丫环婆子跟着,不会有事的。这雪怕是等上三五天也化不了,奴婢还是明日就去吧。”
一番话悄悄道来,棠姨娘停顿半晌,见姜采青没开口,便忙又说道:“奴婢想着,恰好也去给青娘子许愿祈福,求佛祖保佑您和腹中的孩子,安然安康地生下来。”
“秋棠也不出屋门,身子总不太好,这几日更加迷迷瞪瞪的。前几日给素绫请郎中,本筹算叫她一起看看的,她非说本身没事。”周姨娘脸上有些担忧,感喟道:“家里一下子病了两个。青娘你可要谨慎在乎,每日的参汤、补品可不能迟误,必然要都喝了,衣裳穿暖些,饭也好好吃,想吃甚么就叫人从速去弄。把你身子养得健旺了,肚里的孩子安康,我们才好放心。”
“之前在裴府,老夫人常叫我们要诚恳向佛,奴婢也一向信的,到张家后大娘子也喜好求佛诵经。是以这两年,奴婢每逢月初,都要去华宁寺上香的,只是……这两个月家中遭遇变故,官人丧期,就没去上香。眼下已经腊月了,奴婢本身和绫姨娘身子都不好,奴婢想这个月不能再迟误了。”
“哎,老奴多嘴啊,有几句话,也不知该不该说。”一旁柳妈妈俄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