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角瞟到棠姨娘靠在菊姨娘身上,揉着胸口,脸上笑眯眯的,神采却有些倦倦的。这守岁守到半夜早就困了,叫柳妈妈这一逗,竟又笑得醒了困。传闻当代守岁是要实打实守一整夜的,姜采青觉着,大部分人可没阿谁本领,她便站起家来,叫困的人先归去睡吧。
柳妈妈一拍大腿说:“哎呦,看她如许,八成是摔着腚骨根儿了。”
说一个货郎家新娶的小媳妇儿,娘家穷没吃过饺子的,到了货郎家里日子好些,这天货郎拎回二斤白面叫她包顿饺子吃……承担就在这时候开端抖了,柳妈妈惟妙惟肖地一人扮演两角儿:婆娘啊,我买了二斤白面,你割点韭菜包两个饺子吃。哦,奴家晓得了。小媳妇割韭菜切馅子,把二斤白面和吧和吧,擀吧擀吧,擀了两张大面皮儿,一盆韭菜馅分两堆,妥妥地包了两个大饺子……
“哎,老奴那些个乡野旮旯的土故事,哪敢说给青娘子听。”柳妈妈赶紧摆手,可架不住翠绮两句鼓动,果然提及故事来。
有人轻手重脚走到外头,轻声问道:“娘子睡下了吗?”姜采青听出是魏妈妈的声音,心说这位也耐不住了。
“哪能不气,几乎出了大事!”周姨娘道,“青娘你不消管,你好歹归去睡一会子,再不去歇歇天都该亮了了。我总得查一查,这些子不经心的主子,大过年的也敢给我们添堵。”
而常理来讲,姨娘们要回后院,普通都是她走前头的。这招数固然没多大技术含量,可暴虐管用就行啊,并且看今晚这景象,月黑风高一片冰,作案者估计别希冀查出来。
两个丫环公然端着托盘出去,热腾腾的白菜羊肉汤。花罗忙给姜采青端一碗过来,姜采青喝了一口,底汤放了羊骨头熬的,味道不错,便叫陪着守岁的丫环仆妇们也一起喝。实在一早晨果子年糕甚么的就没住嘴儿,也不是太饿,这时候来一碗肉菜汤却非常和缓津润,弥补体力提精力。要说周姨娘,实在是个别贴殷勤的人儿。
柳妈妈哭丧脸的神采给故事画下句号,一屋子人都笑得不可了,故事本身就够搞笑的,更好笑的是柳妈妈说学俱佳的演出,姜采青心说这柳妈妈呀,搁到当代一准能当个上春晚的笑星。
“幸亏幸亏。”周姨娘说道,“该到青娘没事,等会子你回屋,记得先给菩萨上柱香去,我也去正厅上柱香,这大过年的,可禁不起惊吓。”她看看雪锦,见雪锦被两个婆子摆布扶着,佝偻着腰非常痛苦的模样,便问道:“这是摔着哪儿了?”
“这大夏季的,滴水成冰,缺心少肺也不会往地上泼水呀。”柳妈妈一旁说道,“怕是哪个蠢货端水走这儿洒了,该打该打,洒了水就该从速擦拭洁净,这弄得青石板上一层冰,滑不倒人才怪呢。”
花罗一脚踩在门槛外石板上,便立即放开姜采青的手,拿灯笼把脚下细心照了照,迷惑地说道:“这地上哪来的冰?滑不溜丢的,怪不得雪锦一脚滑倒了。”
柳妈妈说到这儿,已经有人憋不住直笑了,柳妈妈本身却一本端庄,仍旧说学逗唱地持续讲:那货郎来家以后呢,一掀锅盖,咕噜冒出来两个小猪娃一样的大饺子,白白胖胖横在锅里,货郎内心阿谁气呀,抓太小媳妇就要打,小媳妇可真委曲,哭哭啼啼反问道:不是你叫俺包两个饺子的吗?
这不利催的!姜采青内心悄悄骂了一句,本身也说不清骂的谁。
姜采青百分之九十点五信赖,那块冰是有人故意的,剩下那不到百分之十,有没有能够,哪个丫环婆子端着水盆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刚好把水洒在门槛外头了?想想偏厅那三十公分高的门槛,她又觉着这能够性还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