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青却没太重视下头那些小神采,随口道:“既然是娘家丧事,你归去一趟就是了。
这时绢姨娘送晚间的参汤来,见周姨娘也在,便又跟周姨娘问了安好。姜采青刚吃了一块糕,正想喝些津润的汤水呢,她端起汤盅,试着那参汤微微另有点烫,便啜了一小口,压下口中的甜腻,笑道:“绛绢今儿这汤炖的特别鲜美,技术更加好了。”
这阵子喝参汤的任务,都是花罗她们代庖了的。要说一样吃食,即便再味美,一天两顿吃也该腻味了,但是这参汤有一阵子没喝,偶尔再喝,却又觉着味道当真不错。姜采青自以为是个怀旧的人,因而便怀旧地喝了半碗汤,又叫花罗把那碟子燕窝茯苓糕包起来给福月带着吃。这个糕太甜了些,小孩子也许喜好,她却并没感觉好吃。
姜采青两样饺子都吃了很多,意犹未尽,又叮咛厨房这阵子多做些荠菜来,荠菜炒鸡蛋、荠菜粥、麻油拌荠菜……想想都觉着美。
算来姜采青的肚子都有五个多月了,小枕头又换过两回,看着有模有样的。气候对比寒冬的冷冽,好歹也多了两分暖和,姜采青穿了樱草黄的素缎绣海棠花褙子,虽说里头还穿戴小袄子,可总算轻巧了些,她绾着偏螺髻,一侧簪着几朵杏红的小绢花,整小我都显得明丽娇俏。
柳妈妈嘴上没个把门的,唠叨完了才发觉到花罗警告的眼色,一想这屋子里各位主子、半主子也都是小孀妇呢,不由得就开端悔怨本身嘴碎,便讪讪地笑道:“看老奴又扯远了,该打该打,娘子可莫怪。”
“她公婆的确不胡涂,那女子才不过双十年纪呢,硬留她守寡做甚么?将她嫁出去,让她有家有道,生儿育女,也不叫她孤孤傲单一辈子。”
“口福不浅。”姜采青抿嘴一笑,拿帕子擦擦手说道:“就是有点太甜了,也不知怎的,我这阵子喜好不要太甜的糯米梅花糕,都叫素绫做了两回了。”
姜采青一向觉着赔罪报歉是个挺难堪的事儿,现在看着周姨娘,至心觉着这女人也不轻易,换了是她,只怕做不到如许言辞诚心肠劈面认错陪小情,搁到当代,这周姨娘估计不是女能人就是名演员。她忙笑笑说道:“银瓶姐姐说的那里话,清楚也有我的不是,你既然做姐姐的,一贯对我好,那就多多包涵吧。”
魏妈妈一番话说的,周姨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在那儿难堪呢,姜采青口中说道:“银瓶姐姐出去坐。”手上微微作势一拉,周姨娘便也跟着进了屋,两人挨着小桌坐下。福月正坐在屋里矮凳上玩一个布偶呢,见姜采青出去,也不作声,咧着小嘴笑笑,很天然地把矮凳往她跟前拉了拉,挨在她脚边坐着持续玩本身的。
“是老奴娘家的亲外甥。”柳妈妈忙答道,“娘子可不晓得,结婚的是老奴二姐的儿子,老奴二姐倒是比老奴命好,嫁了个诚恳的瓦匠,日子虽不说如何,倒也饿不着。只是她这小儿子不成器,瓦匠技术不肯学,好吃懒做的,快三十岁了才娶上这个媳妇子,是邻村的一个小孀妇,她前夫伤寒死了,公婆做的主,就把她嫁了我外甥。这小孀妇还不到二十呢,我二姐非常喜好,托人来叫老奴必然归去凑凑热烈,老主子大胆来跟娘子求个恩情的。”
周姨娘见她小口喝着汤,晓得她常日喝了汤,便该洗漱安息了的,便起家告跟绢姨娘一起归去了。等她出门走远,花罗忙跑到姜采青跟前,俯下.身子小声说道:“娘子,你还真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