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姨娘这日一早进了厨房,竟不肯让旁人帮手,推着绫姨娘去歇着了,连丫环仆妇都不使唤,单独给姜采青做了早餐。她亲手擀的面,面条筋道滑弹,面汤是炖得浓浓的老鸡汤,放了山菌子和鲜嫩的笋片,撒着青绿敬爱的香葱丝、芫荽,配了四样爽口小菜、四样荤素点心一起端来的。一碗面吃得姜采青直夸甘旨,绢姨娘等她用完饭,便不声不响往她跟前一跪,低着头,一时候却没开口说话。
姜采青忙问道:“绛绢怎的了这是?”
“今晚餐菜是奴婢筹措的,奴婢手笨,娘子若不喜好,奴婢就去弄些旁的?”
“你妯娌俩这是又来看小姑子?”柳妈妈笑道,“我看前日王奂生也来过的呢。你家这阵子走动得倒是勤奋。”
“该是她本身筹算如何弄。”姜采青道,“命也罢,不幸也罢,现在先等等看吧。嫁与不嫁,反正都是她本身选的路,旁人横加干与总不好。只是她那娘家不讨喜,所谓贪得无厌,今后也别多理睬了。”
姜采青一听这话音,松松地舒了口气,她本身捧着个肚子坐在桌案中间呢,忙抬手叫花罗扶绢姨娘起来,又叫她坐下说话。
“娘子,我这就去撵了她两个嫂子滚蛋。”翠绮撇着嘴说道,“绢姨娘已经是卖断了身契的,她改不再醮,但凭娘子做主就好,关她娘家甚么事?”
“回娘子,她关着门,奴婢刚才去她屋外,闻声她还在织布。”
两人拉着柳妈妈连声叮嘱,柳妈妈本就是个嘴碎的,偏又心强,三句话没过,便跟何家妯娌提及姜采青发话散妾的事。“……娘子说了,志愿再醮的,除了她本身的私房,再给十亩地步的嫁奁。你嫌弃他穷,可绢姨娘如果嫁了他,有了这份嫁奁,他还能算穷的?旁的不比,跟你家比归反比过了。”
“嗐,有没有干系,你俩可说不准。“柳妈妈撇嘴道,“现在这模样,有没有那得我们青娘子说了才算数。”
“就算卖断身契,那还是她娘家亲人,她本身脱不开的事,你在中间活力有甚么用?她本身如果包子,你就算故意帮她,你能帮她打几次狗?”姜采青微叹,“人间多少不幸人,还不都是本身种下的因果。”
“青娘子……晓得甚么了?”何家两个媳妇子对视一眼,神采便不太好。何家大嫂忙过来拉着柳妈妈低声叮嘱道:“柳妈妈,我们是老邻居,你都晓得的,王奂生那样的穷鬼,他底子就是痴心妄图,我家妹子现在是甚么身份?我们家妹子可没有理他。传闻柳妈妈现在在青娘子跟前非常得脸的,如果青娘子问起来,你可得帮着说清楚。”
“柳妈妈说的甚么呢,我妯娌俩来看看妹子,跟他王奂生可没干系。”何家嫂子忙说道,“阿谁王奂生跟我家妹子可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