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青点头笑笑,便低头喝茶,魏妈妈持续说道:“薛小娘子就是如许,娘子渐渐就晓得了,也许是从小没了爹娘的原因,性子倒是个要强的,也总喜好腻着夫人,恐怕夫人叫谁抢了去似的,娘子别在乎。”
张氏身后一名穿鹅黄比甲的大丫环忙端了绣凳过来,请姜采青坐下。魏妈妈忙也过来见了礼,张氏见了魏妈妈非常欢乐,又拉着姜采青问了几句,不过是她们一起上的路程之类。
跟着一个娇脆的声音,一名仙颜的少女笑语盈盈走了出去。姜采青一打量,见那女子当真是明眸皓齿,娇美动听,穿一身石榴红的襦裙,新奇的云髻上插着一支红珊瑚珠的步摇,跟着她一双弓足挪动,那红珊瑚珠串便摇摆生姿,更给她的仙颜添了几分风情。
内侧一道红檀雕繁华牡丹的屏风隔开,放着一张架子床,杏黄帷幔,象牙雕花的帐钩,垂着银红流苏。一样红檀木质的打扮台,上头竟还放了两个螺钿妆盒。这屋子到处透着繁华,东西都是上好的,却正如那插着桃花的经瓶一样,并不是非常用心。
“裴谨”是裴三端庄的名字,而裴六因为是老幺,老来子,便取名叫裴迟。面前这明艳动听的斑斓女子还真是那位跟裴六订婚的薛婉华,听她一口一个母亲,跟张氏这亲热的模样,竟跟亲生母女似的。
歇息过后,马车慢悠悠进了沂州城,一起人声熙熙攘攘,姜采青谨慎翻开车帘子看去,路边茶寮酒坊,各种商店,非常热烈繁花。马车拐过一道青石铺成的大街,便瞥见一道朱漆铜环的大门,王兆前边带路,马车稳稳停在门前。
“菩萨保佑,看着你如许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张氏道,“你这孩子也真是,这路途悠远的,非得来给我拜甚么寿,你怀着身孕呢,这但是张家独一的血脉了,我本不想你来的,谨儿却说你来了也好,沂州偶然家的郎中在,倒比乡间处所强。”
那丫环说这着话,引着姜采青进了小花厅,一名中年夫人正端坐屋里,见姜采青出去,便释但是笑。姜采青晓得这便是张官人的姑母张氏了。只见她穿一身
“娘子从速歇歇。”魏妈妈给姜采青倒了一盏枣茶,安抚地说道:“这屋里用的摆的,想必都是夫人叮咛的,夫人对娘子当真看重。”
“可不就是她,非得来给我拜寿。”张氏笑道,“婉华,她刚来,必然要在府里住些光阴的,你可多照顾她。”
“真不知那孩子怎生的这副性子,他要能跟他三哥似的多好。”张氏说道,“婉华,你也多劝劝他,好歹收一收他的性子,读书长进求个功名,我也好放心。裴家的子孙,哪个到他这年纪还如许不思进取的?”
这两人亲亲热热地说话,姜采青坐在一旁便冷静无聊。
姜采青在马车上稍稍等了等,很快就有两名穿戴整齐的婆子出来,殷勤地搬了脚凳请她下车。魏妈妈也从背面的马车下来,扶姜采青下了车,簇拥着她往里头走去。
“母亲,是客人来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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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青本觉得这么一大片宅邸,要走老远的,穿过一条备弄,颠末一道盘曲的抄手游廊,两个婆子便领她进了一处院落。这院落布局跟张家的后院倒有些类似,正房连着个小花厅,一进门,两个婆子就退下去了,一名穿杏红比甲的大丫环迎了上来,福身一礼,笑道:“可算是来了,夫人这两日一向念叨呢。”
张氏忙抬手道:“自家人不要多礼,你这双身子多不便利。福莲,从速扶她坐下。”
“不缺甚么,多谢夫人了。”
“军中辛苦,我可不但愿他参军报国。魏妈妈可不晓得,当朝承平乱世,一贯重文不重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