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戒尺朝我的手拍下来,幸亏我躲得快,那一下落在裴铮手背上――他皮粗肉厚不怕打,面不改色笑容自如,我听得那啪的一声骨头都麻了。
或许这奸臣有了家庭,有了后顾之忧,今后就不敢对寡人这么肆无顾忌了。他如勇敢再冲犯寡人,寡人就抄他百口!
“传闻,你还去小秦宫嫖、娼了!”秀眉一扬,勃然大怒,“阿姐,你太不像话了!”
阿绪的目光在我面上逗留了半晌,最后刷地昂首看向裴铮,冷冷道:“奸臣,你,跟我来!”
阿绪打得过瘾了,这才停手抬头看裴铮。
这人间能管住我的人未几……好吧,挺多的……但我最怕的不是别人,是阿绪。我内心清楚得很,自从阿绪出世后,爹娘就不大疼我了,一门心机都扑在他身上。当时我也快八岁了,不美意义跟弟弟争宠,更何况阿绪确切长得很敬爱,小小的,肉肉的,粉扑扑的,最喜好抓着我的手不放。当时候的阿绪多敬爱啊……厥后他一点点长大,性子越来越古怪,冷冰冰像个雪娃娃,也不知那性子是随谁,他天不怕地不怕,为非作歹不遗余力,母亲保护他也不遗余力,厥后母亲搬去云雾别宫也一并带走了阿绪,我即位后只要每年本身生辰、母亲生辰,另有过年会去云雾别宫见阿绪。
我一噎……
这年纪的孩子长得快,才三四个月不见,他仿佛又拔高了一点,少了些婴儿肥,垂垂有了少年青涩的姣美,声音也与前次见他时有了些微分歧,那声音不再像畴昔那般糯甜稚嫩,反而微微有了些沙哑的质感。我的阿绪要长大了啊……
看着垂垂逼近的俊美容颜,近在天涯的凤眸里闪动着熟谙的火花,我呼吸一滞,生硬地向后仰去……
他深呼吸着,说不出话来,我想到他现在这般处境我也不无任务,心下一软,便柔声对他说:“你我之间的事,莲姑都已对我说了,实在那不过是我母亲他们的打趣话,当不得真,却拖了你这么多年,让你们父子不得相见,我内心也过意不去。这件事我会同母亲说清楚的,你把他们母子接来吧。”
“寡人不想看,那是你的奥妙。只要你不将寡人轻浮你的事说出去,寡人也会替你保守这个奥妙。”我感觉本身非常心善,跟他的奥妙比起来,我的奥妙都不算奥妙了。
我忽视心头酸涩的感受,朴拙地看着他的眼睛说:“放心吧,寡人会护着你,不会让母亲见怪于你,我想你也不肯意当个裴世美。”
裴铮笑而不语。
阿绪收起戒尺,眯着小凤眸说:“我们男人说话,你们女人少过问!”
我一脸惨痛地点点头。“他来祸害帝都百姓了……”我长叹一声,“来祸害寡人了……”
他眼神微动,凤眸中闪过异光,而后趋于温和,逼近前一步,身子微微前倾与我平视。“豆豆,实在你比本身觉得的,更体贴我……”
裴铮一脸纠结,握着玉骨扇的手用力得直接发白,我思疑本身打击他过火了,可他应当没那么纯情吧……他又不是明净之身了……
那小公子一身锦衣华服,头上摆布扎了两团包子,金饰的发丝垂到肩下两寸,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下巴略尖,两腮圆润粉嫩,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掐一把,只可惜面上无一丝神采,颀长的眸子已有了凤眸雏形,冷冰冰地望着我,然后大步向我走来,在我面前两步站定,抬头看着我,清秀的鼻子抽了抽,皱眉道:“你喝酒了?”
“阿绪,你想干甚么?”我一惊,忙拉住了裴铮的袖口。
我们家阿绪啊,跟老学究似的,宽以律己,严以待人,对待旁人从不手软,那仙童似的表面都是哄人的,实在他长得很有草菅性命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