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唆主子,确是大罪。”景离勾起一侧嘴角,道:“不过此回却教唆得很好。”抬一抬手,她表示月白平身。
月白因而娓娓道来:“殿下实在自小便仁厚仁慈,殿下七岁时曾随先帝南巡,回宫后因为南巡时所见瘠薄处百姓糊口困苦而闷闷不乐,还拉着夫子彻夜数日拟一策论面呈先帝,列举了行途中各种所见不需求之开消,更自请缩减殿下宫中的开支以赈民。殿下便是如此,对不管是何身份之人皆是倾慕相待。”谈起旧时的景离,月白眼里模糊似有光,接着道:“记得以往在宫中,其他皇子在夫子面前虽不敢冒昧,背着夫子对我们这些伴读却老是呼来喝去、动辄非打即骂。唯有殿下待我们为友、为我们出头,直至伴读满十岁出宫,殿下也常与我通信。每逢先帝设家宴,她都求先帝恩准几个伴读入宫一叙,见了面仍待我们同幼时般,背过人去悄悄儿便笑闹。”说至此,俄然她眸光一黯,“只是三年前那一场逼宫后,殿下就有些分歧了。自殿下仅此劫数后,我便很少看到殿下笑,仿佛无喜无悲普通,即便面上笑着,也不过是皮肉之表象,眼里内心都没有笑意。直到…”她抬起眼,望住容子奕,“直到主子你来了。”见容子奕惊诧的模样,月白悄悄一笑,道:“自主子来后,殿下仿佛规复了活力,会气恼会高兴。以是奴婢想,殿下将主子禁足于此不过是一时气恼罢了,不然以殿下现在的脾气,真要嫌弃了主子不过一个杀字便是了,何故要又是赐院名又是罚禁足的折腾?”
容子奕的面色不自发地一红。
景离探身捏住他的下巴,戏言道:“我若不恕呢?”
月白的话叫容子奕心中一动,一丝不该有的期望又升腾起来。借吃一口茶的行动缓一缓心神,他方摸索问道:“姑姑原在书房内服侍,想来殿下如有关于我的喜怒,不过乎是源于策论之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