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书
娘的尽七又到了。烧完尽七纸,又该拆孝衣了。老婆说:“此次总不会保存了吧!爹娘都不在了,还要再为谁穿?!”
(笑话二则)
埋完娘,我再次把孝衣拿回构造,洗净,放进文件柜里。
以是,烧过父亲的尽七纸,在坟前拆孝衣时,我就没拆,留了下来。弄得老婆一脸的不欢畅,说我败兴,带回件孝衣,急着为你娘穿呀!
我没理老婆,把孝衣悄悄带到构造,第二天又洗了一遍,叠好放进了文件柜里。父亲在村里当了20年支书。他平生廉洁营私,没半点私心。1960年,他管着全村的堆栈,家里却断炊,锅里没有半粒米。那年我10岁,恰是长个儿的时候没吃的,以是在我们弟兄中,我的个子最小。看到孝衣,就想到父亲。
在我的文件柜里,保存着一件洁白得空的孝衣。那是15年前,父亲归天时,我回故乡奔丧,娘亲手为我缝制的。娘流着泪,一边缝制一边说:“儿呀,这件孝衣埋你爹穿过后,必然要留着,赶娘死时,还要穿哩!娘一天比一天老了,等闭了眼,总不能再为你做一件吧!”
日月穿越,人生如梦,一转眼娘的生命就到了绝顶。埋娘的时候,我从文件柜里拿出孝衣,再次赶回故乡,为娘披麻带孝。在娘的棺木前,我泪如泉涌,泪水打湿了娘亲手为我缝制的孝衣。一村人都夸我是个大孝子,当了官也没忘了娘。
开过庆功会,回到县里,我再次拿出这件孝衣凝睇半天,内心说,爹、娘固然不在了,但父老乡亲永久不能忘呀!
当她真要为我拆时,我还是制止了。我说:“要留着,这是娘亲手为我做的,留个遗念。”在我的再三对峙下,老婆不乐意也没体例。
在我们故乡有个说法:埋亲人穿孝衣,既代表着安葬的人平生明净,也预示着穿孝衣的人平生朴重。以是,我当了10年县长,从不贪污一分钱公款,也不收任何人半点礼品。本年在全市县级干部评比中,被评为一身廉洁、两袖清风的好县长。戴着大红花坐在主席台上,还上了电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