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就有人飞奔下山,把凶信奉告了谭二愣子的老婆吴芙蓉
“说个屁啊,你也有男人,你也有孩子,如果你的男人被他们逼死了,你哭不哭?”她这么一问,把妇联主任给问住了
谭二愣子死了,死在了他打了半辈子交道的石头上
进了石料厂,他冒死地呼喊:“出来几小我啊,跟老子放炮去”
工人们差未几都跑光了,没跑的也吃了饭歇息,看谭二愣子醉醺醺地返来了,更懒得有人理他
乡当局院里有人哭死哭活地,毕竟是件不吉利的事
吴芙蓉能跟了谭二愣子,多少有点缺心眼,在七村八乡也是个出了名惹不起的主儿
这回谭二愣子把耳朵捂上,连眼睛都闭上了,只等着惊天动地一声响
“人都死光了?三宝?贱狗?”谭二愣子一个个地点几个炮手的名,这几个谙练炮手,明天上午传闻复工没个影子,谭家兄弟一走,他们就跑了
“大妹子,别哭了,有事渐渐说嘛”
炮眼起初已经打好了,不让开山,这些天也没闲着,传闻将近复工了,炮手们已经把筹办事情提早做好了,只等一声令下,就点炮炸山了
很快,吴芙蓉被来人和两个孩子唤醒,她展开眼就问,老迈呢
“奶奶个熊,老子叫你牛大叉赖皮!老子叫你拖!”谭二愣子恶狠狠地骂着,用力按动了节制盒上的按钮
谁家不希冀着男人挣钱回家,给孩子交学费,给父母治病,给老婆养家糊口呢?
吴芙蓉一听,当下昏迷了畴昔
谭二愣子猝不及防,被这一声巨响惊呆了,站在那一动不动
谭二愣子又等了一阵子,揣摩着时候差未几了,才顺着电线一点点往前摸索
这是开山炸石的炮手常念叨的口诀
“他妈的,人要不利喝凉水都塞牙”谭二愣子骂骂咧咧地顺着电线又往前撸,可一向撸到炮眼子,也没发明线路有甚么题目,他气得两眼冒火,骂道:“他妈的,邪门了”
吴芙蓉这一哭,谭老迈也是撕心裂肺啊!
本来题目不是出在火药上,是节制盒上的按钮耐久不消有点打仗不良,谭二愣子这猛地一摔,打仗不好的处所磕磕碰碰地恰好打仗上了
谭二愣子谨慎翼翼地把线接好,又退回到山洼洼处,端起了节制盒
别看谭二愣子喝多了,但一点也不胡涂他把火药填好,再把雷管和引线接好,端着节制盒,牵着线退出了百十来米,躲在了一个埋没的山洼洼处
谭老迈的眼泪一下子也涌出来了
炸飞的石头如枪弹出膛般四周飞溅,有一块恰好击中了谭二愣子的太阳穴,鲜血如注,喷出去一米多远
谭老迈阴沉着脸,站在院子中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放炮的活儿,谭二愣子之前干过,这点事还真难不倒他
他把线头一点点拆开,又一点点地接好,再顺着线路一点点查抄过来,确认没题目了,才躲在山洼洼处,又按动了按钮
靠,本来是跑得急,一个线头脱落了
有谭老迈在,自会替她做主
二愣子死了,谭老迈这个时候才顾不得甚么乡干部不乡干部了,不管如何,他也必须站在弟妹吴芙蓉一边,向乡当局发兵问罪
这个时候,吴芙蓉披头披发冲出来,跪在了谭老迈的脚下,抱着他的腿,嚎啕道:“老迈啊,你……你好狠心啊,老二死得冤啊……哎呀呀,我的命如何这么苦哟……啊!”
炮声一响,黄金万两
实际上,吴幸运和高朝阳等人也在看着谭老迈,但愿他能比吴芙蓉明白点,从速把她从乡当局院子里哄出去
这么耗下去,猴年马月是个头啊?
她没有问谭二愣子如何,而是直接问老迈哪去了,她以为,乡里要关石料厂,才把谭二愣子逼死的,以是,她没有上山去看谭二愣子,而是哭喊着直奔乡当局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