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果不会教孩子,那边送到承辉阁或行宫来,免得一身野气带坏了朕的孙儿。”静思帝眯着一双极标致的眼,撑着下巴靠在紫檀椅恍若未闻,仍旧嘴上不饶人。
“贤和仁颐尊后合葬陵....”
“你去抓只蚱蜢带归去,另有,今后不准人后诽谤静思帝。”
“静思帝的夫君,皇上他爷爷赵白启。”重珏小声提示。
她转过甚去略显迷惑地看看重珏。
柳韶珂提着裙子在承辉阁侧道停下,伸手将捉着蚱蜢的李琼往怀里一捞,一双凤眼笑意盈盈,声音出口也柔若秋水泛波,“昱书可记得方才母后和你说了甚么?”
“皇奶奶......我想你了......”。那头李琼又俄然哼唧出声,两颗黑葡萄普通的瞳人含着眼泪盯着静思帝,声音奶声奶气,又带着点小抖,非常惹人垂怜。
面前是一座华丽的宫殿,上书三个大字:凤仪宫。
“可我进的是惠严帝的陵!”俞墨卿也是一愣,也顾不得奇特为何身边人成了重珏,自言自语道,“这该当是皇上他爹爹的影象啊.......”
那清歌瞪圆了眼睛,还是点点头,一口贝齿恨不得将嘴唇咬出血来,忿忿然回身。
当然,这不能怪他,只能怪帝陵的棺中多了一具尸身,竟是李琼生母,阿谁母家谋背叛变,连带连累的柳皇后。
“尸身?隐神?”重珏有些莫名。
“如何是你?君迟意呢?”俞墨卿张大了嘴巴。
“昱书听话,蚱蜢我让清歌给你收着,我们回宫再玩,好不好?”柳韶珂一边给他摘去头上的草叶,一边小声劝道,“皇奶奶看到,会说昱书不懂礼数的。”
柳花簌簌而落,莺歌草长三月恰好,池中游鱼翩跹,五光十色,交相辉映。
俞墨卿和重珏二人皆是僵了一僵,缓缓转过身去,对上了一张盛饰艳抹的脸,瞎子也能看出来,静思帝。
“你提柳皇后做甚么?”重珏背动手走到另一边,那仪仗队正越靠越近,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冷不丁被俞墨卿提及的名字吓了一跳。
“在纸人身上,不能。”俞墨卿道。
这威名扬得快,扬的却不是他哥哥,当晚,逼宫雄师五千精兵一起杀近,对抗一千皇城禁卫军,如大水对溃堤,老虎对蚂蚁,大家驰驱相告即将改朝换代,却不料第二日,稳坐王位的仍然是静思女帝。
重珏望着李琼,愣愣道,“他看得见我们?”
“......”俞墨卿沉默,昂首看看静思帝,方才心中那点怜悯退了很多,答道,“是我大略也不会放过她。”
俞墨卿挑眉看了一眼她又看看重珏,勾起一丝坏笑,“如何着,想娶了?”
“皇上他娘娘。”重珏点点头,又反应过来那里不对劲,改口道,“皇上他娘,不过阿谁封号已被皇上他爹爹给撤了。”
“我们如何出去的?”重珏已从莫名变成了猎奇,伸手去摘那牡丹花,“这东西是实体吗?”
“啧,真不幸。”俞墨卿摇点头,“想当年,我都快抓了整座山的蚱蜢。”
“那我们马上就去,昱书是我李家的孩子,将来啊,必然要腹中藏经纶,胸有万千兵。”静思帝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这蚱蜢,是村落出来的野孩子玩的东西,今后千万不成再碰。”
俞墨卿并未理睬,双目紧闭,脑中墓室的模样逐步腐败起来,面前是一座黑沉沉的金丝楠木棺,馆内刻经文及平生事迹,模糊可见“孝惠严帝谥宣庄睿帝...”几个漆金的楷书。
“柳皇后?”俞墨卿已经展开了眼睛,方才一探,发明纸人入陵未错,时候也未错,只是躺错了。
“幼年浮滑啊幼年浮滑。”重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