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叮咛一声，派小我去前朝，如果皇高低朝，便请皇上到我这儿来。”
捏着那份题本，皇后又是好一阵沉默，过了很久才低声说道：“也罢，此事我晓得了，太病院的院使和院判那儿我会让人去晓谕，这题本便由我交给皇上吧。不管此事到头来如何，你都需切身自省，先回府中好好闭门思过。至于阿谁有孕的丫头，也让人好生照顾调度。毕竟是皇家血脉，不要因为生母出身就委曲了，学学你父皇。”
见晋王冷静点头，随即耷拉着脑袋不作声，皇后顿时神采沉了下来，一手扶着叶尚仪站起家来。默立半晌，她方才长叹一声道：“你那王妃虽说是争强好胜的性子，但多年来打理王府外务从未曾出不对，足可见周到。要说她敢在这事情上成心蒙骗，我是决计不信的。至于平夫人……那是淑妃千挑万选出来的侧室，怎会这般胡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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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越说越怒，声音也稍稍进步了些：“太宗天子的祖制是文武相制，本来承常日久，武将便是秩位再高，多年下来也少不得式微，可建国百多年，这此中，武宗夺位一次，武宗末年穆宗即位靠勋贵之力又是一次，就是朕，当年也靠了九妹去设在京师西郊的三大营调兵……勋贵们就是靠着这些拥立之功，方才多年站得踏实。太祖天子当年是念着袍泽交谊方才让他们世袭罔替，可看看他们现在甚么模样？另有那些文官，又明净到那里去？就拿宣府和大同弊案来讲，这些读圣贤书的还不是和武臣一样贪得无厌！”
见天子满脸的阴霾，皇后忍不住上前深深见礼，随即开口劝道：“皇上，岳武穆是说过，文官不爱钱，武官不吝死，则天下承平矣，太祖天子也引之为祖训，可纵观天下古今，甚么时候真有这般乱世？妾一介女流，不该言涉政务，可还是想劝皇上一句，不成过激。一举肃除那些人轻易，一举肃除积弊却难。妾担忧的是，这晋王府的事情，究竟该如何办？”
巳时不到，散了朝又在文华殿召见了几个文武臣子以后，天子就仓促到了坤宁宫。固然一早上产生了无数事情，这位至尊的脸上却轻松得很，进了东暖阁时禁止了皇后的施礼，打量了半晌就笑道：“这几天清净日子一过，人也精力了。起初都是朕不好，要不是千秋节让你出来见人，也不至于又犯了老弊端。”
“皇上说那里话，若不是皇上一再对峙，妾这个连见人都吃力的皇后也捱不到明天，总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皇后见天子面色倏然一变，就冲内侍女官摆了摆手，随即拿出袖子中的那题本，双手呈递了上去，“这是一大早晋王求见以后奉上的，皇上先请看看。”
“晋王……”
“是，儿臣服膺。”
千秋节以后，约莫因为太劳累，皇后好些天都病恹恹的没食欲，因此，一度行了好一阵子的各宫妃嫔的早觐见自但是然就免了去，就连探视也被天子以惊扰了皇后静养为由制止了。虽则是妃嫔们免除了驰驱坤宁宫的劳累，可眼看着天子每日必然会到坤宁宫坐上一两个时候，她们这些常常望不见天颜的却没法靠近，倒是阿谁呆呆傻傻的周王不时会被召去伴随，咬碎银牙的女人们天然不在少数。何如武贤妃毕竟是四妃之一，其他三妃都不说甚么，她们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坤宁宫而没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