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六下了一场雨,因此三房的搬家天然迟了一日,直到第二天三月十七,这一大早天光才放了晴。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中三甲也不错了,不晓得要羡煞天下多少天赋!”
“我三姐和苏家表姐在车里。苏家表哥恰好也是今科殿试,成果名列三甲……”
罗旭原觉得只是陈衍来看热烈,待听到陈澜也在,本来转了一半的身子立时停了下来,待听得陈衍这解释,他才没话找话说道:“三甲也不错了,我之前就想着,只要不在三甲里头忝居末座就好,谁晓得能高中传胪,这下先生就算见着我也不至于横挑鼻子竖挑眼,只可惜还不如他白叟家的探花……”
“先生恰好给了假。”陈衍笑嘻嘻地答了一句,随即就说道,“今儿个是殿试张黄榜的日子,姐恰好奉了老太太的命要出门,我想跟出去凑个热烈,再说苏表姐也想去那边看看苏表哥的名次,老太太已经承诺了,我是想再来讨三婶您一声示下。”
此话一出,苏婉儿顿时面色惨白。虽说能在会试脱颖而出便是进士,可这进士也同考举人有正榜副榜一样,分着三六九等。一甲赐进士落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则是同进士出身。国朝初年规复科举以后最风行对对子,有一等促狭的人以同进士对如夫人,一时使三甲成了为人嗤笑的工具。现在虽说早已不是那会儿了,可心高气傲的大哥得知只中了三甲这个动静,怕是要暴怒烦恼好一阵子,就是祖母那边也一定有好表情。
“装神弄鬼!”虽说合起折扇在陈衍的脑袋上没好气地敲了一记,但罗旭随即便取出了一个荷包,看也不看就撂给了他,这才笑道,“是昨儿个别人送来的两个香樟球,留着玩吧。榜张出来就该宣出来传胪了,不然我还能请你这个散财孺子好好吃一顿……对了,你如何是坐车来的,平常不是都爱骑马吗?”
但是,哪怕是之前对搬家之事最上心的罗姨娘,这一天也没有忙活的表情。一大早向徐夫人去施礼问好以后,她就提出要去棋盘街看张黄榜。徐夫人故意调侃她两句,可想到本身母家多事,朱氏又尚未病愈,在这类细枝末节上留难不但没意义,被陈瑛晓得了反而不妙,因此就懒懒地承诺了。只是,当那边出门的时候她才得知,罗姨娘竟是把陈汐也一块带去了。
固然棋盘街非常宽广,两边的店铺乃至一向连绵到正阳门外的正阳门大街,也就是所谓的前门大街,但眼下车水马龙人头涌动,陈澜一行人毕竟是到得晚了,竟是连寻一个泊车的处所都费老了劲。好轻易在一家老字号的饭庄门前停下了车,陈衍就带着几个伴当一溜烟地去那边瞧榜了,而等在车中的陈澜见苏婉儿坐立不安,忍不住就想起了那天见到苏仪的景象。
见姐弟俩双双上前施礼,背面还跟了个苏婉儿,徐夫人不由心中大奇,随即就笑着问道:“明天是甚么日子,衍儿竟然不去上学,也不怕你的韩先生惩罚?”
陈澜顿时大吃一惊。罗旭会试名列两百名开外,这殿试竟一下子名列二甲头名,也就是第四名?可看到苏婉儿那极其严峻的脸,她一下子想起了端庄事,忙冲着陈衍问道:“那苏家表哥如何?”
固然一下子打断了吴妈妈,但徐夫民气中还是轰但是动,只下一刻面前就闪过了丈夫那阴恻恻的笑容。是以刻朱氏静养,免了各房的晨昏定省,她这个有孝在身的便常常是上午或下午畴昔瞧瞧,现在内心烦乱,干脆站起家。可刚到院子外头,她就瞥见陈澜陈衍一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