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就想着不对,本来姐姐把我支开,是和蜜斯筹议这大事来着!”
陈澜内心一跳,面上却立时暴露了又羞又恼的神采,见朱氏笑着又拿她打趣了好一番,她少不得装出脸上挂不住的神采,又捱了半晌,就拉着陈衍仓促辞职。这边厢她才出了屋子,郑妈妈就将朱氏搀扶回了暖阁东次间,服侍着坐下就笑道:“三蜜斯看着慎重,毕竟还是女人家,方才那脸上火烧似的。不过,她倒是真的宠着四少爷。”
蓼香院正房大厅中,朱氏看到陈澜姐弟一块进门,她一向绷紧的脸总算是败坏了,不等人施礼,她就连声叫起,一手一个揽在中间坐着,体贴肠扣问了一大通。得知两人那会儿正在永安楼上和宜兴郡主母女以及周王一块看灯,并没有在人群中挤着,她松了一口大气,又笑道:“你们公然是有福的,出去探听的人回报说,那会儿有好几家大户的马车都给人挤翻了,吓得我魂都没了,幸亏你们是在永安楼。就算再大的乱子,也涉及不到那儿。”
沁芳数落了芸儿一顿,见她吐吐舌头,又提及老太太不准陈澜的假,接下来还得管家,她不免有些上心,等打发了芸儿去外头催热水,她这才向红螺探听了两句,却又传闻陈澜说要给陈衍做衣裳。深思这事之前听都没传闻过,多数只是自家蜜斯寻来做借口,她心中立时一紧。畴前她最怕的是二房刁难,可现在爵位转去了三房,长房的两位主子处境还是艰苦,就是老太太,今后也一定能护得住蜜斯,这老天爷如何就这么不开眼?
郑妈妈赶紧承诺了,正要退出去的时候,朱氏俄然开口叫住了她。等她重新过来在身边一站,她就叹了口气说:“另有一事,现在阳宁侯爵位既然定了,她们几个丫头的婚事也得尽快筹算起来。三房和威国公府的那门婚事不拘用甚么体例,必然不能让他们成了。至于王妃那边,请她设法去见一见淑妃。话无妨向淑妃说明白一些,那位在宫里这么长时候,总不会连这点都看不透。晋王还年青,她要抱孙子还愁没有?我们阳宁侯府加上韩国公府,勋贵当中姻亲故交遍及,再加上国立长君,其他的能够不消想这么多。现现在,稳妥是福!”
“宠着才好,内心有挂念,将来嫁了以后,也不会丢了这一头。”朱氏吁了一口气,又微浅笑道,“不过家里几个孙儿孙女,她的心性确切最好。早晨罗姨娘过来的时候,说是探听他们姐弟的动静,实在还不是想着管家的事。如果他们姐弟回不来,她约莫欢畅都来不及;如果返来了,也好借口她姐弟吃惊,她不出面,却能够让五丫头单独一肩挑了。也不想想,封了阳宁侯夫人的究竟是谁。你亲身去看看老三媳妇,把话辨白清楚,让她别再装了,有些事情单单哑忍没用,她好歹也是公卿贵女,别那么没出息,不然白费皇上替她了然嫡庶!”
陈澜赶紧站起家来,向朱氏屈膝施礼谢过,又看着陈衍说:“本来我就想着四弟这几天书院放假,给他做上几套新衣裳,正愁工夫不敷,还想向老太太求几天假呢。毕竟,明天看三婶的模样当是身材大好了,这家里的事情也该主持起来,我们几个长辈总不能一向管着。”
“进士?那些读书人,看着狷介,繁华以后还不是姬妾合座,连休弃荆布之妻的都有。老太太倘若还没意义,难道别家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得算计半天的妇女就成心机?”
“够了!”陈澜听两人越说越不像样,神采倏然一沉,愤怒地喝道,“争这些有甚么用,还竟然编排起了老太太,被人闻声便是乱棍打死!你们两个下去,让红螺来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