蓼香院正房东次间。
朱氏还是第一次如许赤裸裸毫不讳饰地对她说话,是以陈澜定了定神,便平静地说:“可留在府里,有的是事情引得老太太动气,如果真有一个好歹又如何是好?不管如何样,老太太都是敕命阳宁侯太夫人,疗养一阵子,都城的事情自有人留意着,随时随地都能禀报。就是皇上,方才封赏了我们侯府,得知了老太太出府保养,必定也少不得会重视着我们家的景象。至于下人们,这侯府里头的不过是一部分,就算他们都有了外心,外头闲散的再加上庄上的,将来也不愁无人使唤。”
兰心年前才顶替红螺提了二等,满心希冀能得老太太青睐,做出点事情来。可真正要紧的差事全都是四个一等大丫头管着,她说是二等,实在干的事情竟是和小丫头没有太多不同,除了能端茶递水上身前服侍,手边还是做不完的针线跑不完的腿。眼看着红螺因为跟了三蜜斯陈澜,在蓼香院中竟仍然是有头有脸,她自是满心的不平。
但是,她虽说得用,可也只是个丫头,只得承诺一声便起家来,到外头大声叫喊了一声,随即便有两个婆子出去把兰心架了出去。而玉芍则是看也不看兰心一样,吃紧忙忙往外奔去。她才出了房门,就看到陈澜带着红螺过来,顿时松了一口大气迎上前。
“也好……只那些别业都离京太远了些。”
朱氏本要叮咛陈澜关于皇后千秋节的事情,可一听这话,她顿时心中一凛。久病成医,她那点心疾是很早就落下的,因听医嘱只要按期服药,发作的时候极少,但比来短时候内就多次发作,她本身也不是没犯过嘀咕。此时现在,她只感觉背后发冷,盯着陈澜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叮咛她先进梢间里头去,又命绿萼将刘太医传了出去。劈面再次问过刘太医,听他说出了那番静养的话,她只感觉浑身力量都一下子没了,一下子软软靠在了引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