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锦衣卫!
“是,小的传闻夏庄头是宫中夏公公的远房侄儿。”
这回朱氏出府养病,同业的除了蓼香院的四个一等大丫头,另有四个二等四个三等,妈妈两位,粗使婆子四个,再加上陈澜陈衍姐弟的丫头和伴当小厮,统共六辆车,八匹马,余下另有十几个走路跟车的保护亲随。陈澜想起中午临走时家里人的风景,忍不住暗叹一声。
陈澜现在是听到这三个字就心惊肉跳,要晓得,晋王府的公案是告结束,先头她路过西四牌坊的时候乃至不敢翻开车帘张望,即便如此,仍仿佛能闻到因为斩首杀人而满盈在四周的血腥气。此时传闻又是锦衣卫路过,她便没作声,可比及马蹄声渐近的时候,她忍不住又挑开了一丁点帘子,却瞥见了阿谁一马抢先从车旁两三步远处吼怒而过的人。
如何又是他带队?仿佛凡是锦衣卫的事,总少不了这个杨进周,而该当是真正锦衣卫缇帅的批示使不见踪迹,其他高一级的批示同知等也不见踪迹,难不整天子就这么信赖此人?不过也不奇特,此人办事一丝不苟,心肠也不似做老了这些侦缉事的人,竟是出乎料想的良善,很难设想竟是甚么锦衣卫……
因为这个原因,通州就成了运河的北面起点。因为现在尚未到三月月朔的开漕节,运河高低尽皆冰冻,因此通州船埠冷冷僻清,从通州到京师的陆路也冷冷僻清,阳宁侯府的车马走在这空旷的通衢上,天然是格外刺眼。
以后的话她踌躇了一下,没有完整说出来。陈澜却晓得她的意义,闭了闭眼睛就叹了口气说:“老太太内心毕竟是有疑虑,不过为着我那句话,恐怕上了三叔的当,这才没有当庭发落,如果到了庄子上她们过不去那一关,一样是个死字。转头下来歇息的时候,你去摸索她们两个一下,看看她们肯不肯对你说。若她们只是一时胡涂亦或是被人谗谄也就罢了,若真的是和三叔有甚么勾连……我只怕救不了她们。”
“三蜜斯恕罪,前头恰好有车,背面锦衣卫的人公干要畴昔,请您稍等一会。”
“老太太,这庄院里头前几天我就让人打扫了一遍,早上获得动静,就从速把中间那座院子又清算了一遍,粗笨的大师伙也都擦洗洁净了。好教老太太得知,这儿本来住的庄头是宫中一名公公的亲戚,因此倒是购置下很多好家具,中间那院子还是新起的,他还没住,这庄院就易了主,以是最是干净不过。老太太住那儿最是适宜的。只是……”
背面的陈澜虽没有翻开车帘,但前头这番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对于朱氏的淡然处之,她虽感觉不安,可也只要在心中暗自考虑,倒是中间已经睡醒过来的陈衍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
这话是应有之义,毕竟,在现在这个期间,背主便是最大的罪名。毕竟,在仆人的眼中,奴婢的命本就不是命。陈澜见红螺沉默不敢再多言,便闭上了眼睛。也不晓得行了多久,已经有些迷含混糊的她只感觉马车俄然停下了,正要发问时,车外跟车的婆子就开了口。
“姐,阿谁夏庄头既是账目未曾理洁净,为甚么就这么利落地搬走了?另有,这既是我们的庄子,他已经离任,为甚么还敢这么闹着来催讨,这几个耕户在庄院门口跪着哀告,莫非是逼着我们替耕户出面?这些人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