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面貌如果生在二房，便是名正言顺的侯门令媛，哪似在长房这般无依无靠？
陈澜点了点头，这才又看起了书，半晌才头也不抬地说：“芸儿向来牙尖嘴利，常日气头上来了，谁都免不了被她讴上两句，你只别往内心去就是。”
“那这三个进士里头，都做了甚么官？”
陈澜顺手把银角子给了红螺，一转头见芸儿正瞪着红螺，便仿佛漫不经心肠问道：“这些书你是在哪儿接的？”
“是，奴婢明白了。”
“红螺对人和蔼，做事得体，别的一时半会也瞧不出来。”沁芳细心深思了一下，却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又摇了点头，“她是外头来的，在老太太跟前只不过奉侍了一年就从三等升了二等，必然是极聪明的，奴婢笨拙不顶用，摸不透她的脾气。”
出了蓼香院，陈衍就自但是然地拉上了陈澜的手。陈澜这几天也风俗了他的密切，干脆听之任之，走到拐角处，沿夹道远远可见一溜明瓦灯，再加上前后灯笼，照得整条路都亮堂堂的。陈衍走着走着就踢起了一颗小石子玩，随口说道：“姐，等今后我做了官，我们就不消看人神采……”
陈澜嘴角一挑，拿起小盖碗，悄悄用盖子滤去了上头的茶叶，啜了一口轻声说：“甚么都放在脸上并没有错，我只是但愿她和软些。红螺是老太太给的人，你我尚且要敬她三分，如果芸儿一味给人神采看，别人会如何想？罢了，转头你挑两件繁复的绣活，让她多悄悄心，如果她不听你再奉告我，我转头再设法。另有，今后四弟来的时候，你留意她一些。”
沁芳这么说陈澜并不料外，她畴前管过雇用管过培训，就是她也只能看出红螺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乃至有一种说不出的固执，因此笑了笑以后，就打趣了沁芳几句。主仆俩略说了一会话，陈澜俄然又问道：“芸儿那边你可提示过，别老和红螺过不去？”
说话间，书房的帘子被高高打起，随即就只见芸儿走了出去。她似笑非笑地白了红螺一眼，随即就昂扬着头走到书桌前，笑吟吟地把手中的那一摞书放在案头：“蜜斯，这是方才四少爷让人送出去的。四少爷还真是故意，蜜斯一说想看书，他就找来了这么多。”
因此只呆了一呆，她就笑道：“芸儿不过是年纪小，性子跳脱些罢了。”
前头的话都在理，沁芳自是连连点头，待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才猛地一惊。细心想想，陈衍过来的时候，芸儿常常都在跟前，或是端茶递水或是陪着说话，哪次都是如此。虽说四少爷不过十一，但芸儿也才十三，等再大上一些，指不定会产生甚么事。因此，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安埋头神，就屈膝行下礼去。
她一面说一面又展开了手心，手掌上头鲜明是一个小银角子：“四少爷还说了，蜜斯给他的银子都没用上，他本是想找管事帮手的，可话一出口，那人就主动寻访去了，一个大子都没花，人还说了很多好话。蜜斯的伤好了，四少爷这几天也看着精力多了。”
“之前是想你勤恳些，免得我们在家里更被人瞧不起，可现在景象却不一样。”
“是在二门。”芸儿见陈澜又问本身，忙笑着答道，“我恰好去何到办事，看到四少爷在门口和一个婆子说话，就上前问了两句，恰好就接着了这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