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侧福晋叶赫那拉氏见着府卫长出了大厅,才嗤笑道:“不过一个小主子罢了。”
“她毕竟是服侍大汗的,谁有那么大的胆量?!”
非常安静的腔调,却震得海兰珠心神一颤。
黑衣男嘴角缓缓拉起一个弧度,眼里有丝笑意浮动。海兰珠瞪大眼睛,哟,这冰脸竟然笑了?!
“这墙可比这馒头冷多了,您靠在上面,谨慎抱病!”
“那乌尤塔来贝勒府,又不是单身一人,也有宫中保护随行,谁有那么大的本领,能敏捷地劫走统统人,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可,井里有尸身。”
她记得他方才说过,这儿的人都死光了……
“您是要我叫您‘常’?哈哈,这……不太好吧……”海兰珠挠了挠头,仿佛很难堪。
“先姑息着吧。”
房里很静,房外也静,茫茫夜里只要她轻浅的呼吸声。氛围厚重而腐败,月光掠过之处,铺着一层细灰,如果白日有阳光照进,能够看到氛围中肆意飞舞的灰尘。
海兰珠抬开端,看到黑衣男眉头蹙起,目光舒展着她,一双冰冷眸子里似有暗潮涌动。
“是。”
布木布泰偏头望了一眼窗外,月光映得天井森然,“姑姑怕是要做好最坏的筹算。”
哲哲眉头微蹙,长叹了一口气。
再看时,黑衣男还是那副惯有的冰脸,那笑容比如昙花一现,转眼即逝。
哲哲揉了揉眉心,道:“好,你先下去吧,务必在今晚找到人。”
“水?”黑衣男挑眉,唇角逸出一丝讽笑,“院后倒有一口井。”
海兰珠被盯得心中慌乱,遂垂下头拿出那馒头用力撕下了一块,“呃,再不吃,就更硬了。阿谁,您吃了没?”
布木布泰目光沉沉,并未说完。
黑衣男淡淡说道:“我和木坤不是朋友。”
★★★★
坐在劈面的颜扎氏摇了点头,“姐姐,她虽是个主子,但到底是宫里的,还是大汗的近侍,在来四贝勒府的路上失落,可不是小事!”
哲哲迷惑道:“可这劫匪到底图甚么?”
本来是……黑衣男啊……
海兰珠看了一眼那黑衣男,他怎的老盯着她?是因为那位远亲?呃,被人看着吃东西还真是不安闲……
“猖獗!宫中之事但是你们能妄议的?真是更加没端方了!”
叶赫那拉氏呵呵笑道:“mm可真是瞎操心,这主子莫说是失落,就算是死了,也碍不着格格半点。”
又换了一副神采!海兰珠心中窃喜,这天本来就冷,他还老摆着一副冰脸,她真是要被冷死了。固然现在这副神采也不甚美意。
底下一小福晋嬉笑道:“主子吗?我传闻她貌美,又在大汗近身服侍,指不定……”
黑衣男向她走近了两步,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投出去的月光,“我不是说过吗,收人财帛,替人消灾,我收了木坤的好处,任务就是将你救出来。”
他推开房门,一股北风灌了出去,吹得海兰珠一颤抖。
“江山如画,豪杰折腰;金銮座下,万民白骨。”没有任何思考,她便脱口而出,声音悲惨,还透着丝无法。
哲哲环顾了一眼厅中窃保私语的女人们,心中恼火,这统统都由她大福晋担着,她们天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由着性儿嚼舌根。
布木布泰微微一愣,按摩的手也顿住了。
黑衣男瞥了一眼她手中的馒头,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歇息。”
“嗯。”哲哲闭上眼睛,淡淡应了声。
她呆滞的大脑略微转了转,放大的瞳孔紧紧盯着那张脸。
黑衣男点了点头。
她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微张,脸上浮着惧意和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