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堂堂大明的国库,只能拿出两万两?”嘉靖帝气极反笑道:“银子呢,都到哪去了?都让你方司农搬场里去了?”
黄锦恭声道:“回禀陛下,前天刚送进国库,方大人的收据还在奴婢身上收着呢。”大明朝是没有内帑的,也就是说天子的支出也送国库,一样天子要费钱,也是直接从国库里拿。
嘉靖点点头,黄锦便将那账册转呈上来。嘉靖低头看一眼,只见宝蓝色的封面上,鲜明写着‘嘉靖三十四年总账册’几个工致的楷体字。
“勉强能够对付一阵了吧?”嘉靖帝问道。
“欠俸是欠俸,但不代表家里穷。”嘉靖帝嘲笑道:“就拿你们几个来讲。自被任用以来,家计颇已饶裕,别觉得朕不晓得!”
几人从速跪下,表示本身营私守法,不拿大众的一针一线,固然鬼都不信,但不如许才会晤鬼呢。
“嗯,”嘉靖点点头,这事理他当然晓得,目光扫过众卿,缓缓道:“号令官绅富民,捐帮助赈吧。”这是没有体例的体例了,但现在火烧眉毛,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朕没有说要查你们!”嘉靖面上带着淡淡讽刺道:“朕只是拿你们做个比方……究竟上像朕所说的,在京官中大有人在,但这并不是最可爱的,最可爱的是这些人,全有为国报效之心,平时贪酷,习觉得常,到了这时候若还是‘一毛不拔,不加省改’,一经查出,究查到底,决不宽恕!”
他颀长的手指在封面上无声划了几下,仿佛在考虑要不要翻开看一看……这一本烂帐。
见他话头松动,嘉靖帝呵呵笑道:“国难期间,统统从简,这个事理你跟他们讲清楚,如果有人不接管,你让他们来找朕。”‘……朕会板子接待的。’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不贪污就没罪了么?”嘉靖帝俄然作色道:“这么大个国度,让你这个理财妙手,理的只剩两万两银子,就凭这一点,现在斩了你也没人叫屈!”
但大部分官员还是没有油水,靠死薪水用饭的,拿不出钱来如何办?这好办,天子要他们的钱,而要用他们来停歇上天的气愤。
“但是还不敷!”李默插言道:“按照嘉靖二十七年的经历,朝廷起码得做好处理一百万哀鸿的筹办……并且如果受灾面积翻倍,这个数字一样要翻倍,不然会构成流民的!”
“这么急吼吼的搂钱,都要干甚么用?”嘉靖帝语气非常不善道。
方钝终究松口气,吏部尚书李默在此,天然不消他越粗代庖。李默出列道:“回禀陛下,吏部拖欠京官积年薪俸已达二百万余两,这五十万两只是补上四分之一。”
嘉靖一听,呵,谁都有理,谁都要钱,那如何办?只能凉拌了。沉默足足半刻钟后,他才轻声道:“光把外城两座门修好了就行,内城墙等来年再说。另有西苑那些破屋子也先别修了,光把朕的玉熙宫修好就行了,朕住着不风俗。”说着有些不美意义的看一眼李默道:“至于京官的薪俸么,也不要急在这一时了,发点钱够过年的就行了,等来年我们喘过气,再好生了债。”身为大老板,老不给员工发人为,实在不是甚么光彩的事,固然嘉靖帝已经风俗了。
“陛下如果不信,能够派人去国库,去微臣家里查。”方钝无穷委曲道:“如果微臣有一丝贪渎,任凭陛下措置。”
“臣……遵旨。”考虑到本身接下来的打算,还需求陛下的大力支撑,以是李默决定承诺下来……固然会被同僚们骂的满头包,但严阁老的经历已经提示了他,陛下好才是真的好,其他都是浮云,以是他不怕被同僚骂。
李默杀气四溢道:“臣必然操纵这个机遇,将京官好好检查一遍,决不让任何一个蛀虫再留在朝廷中了,请陛下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