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般皆下品 （上）(《》)
“很好。”沈老爷一指头上的匾额道：“为老夫解释一下，这四个字的出处。”
“读过。”沈默鬼使神差道。
因而，他大义凛然道：“好吧，大老爷请讲。”
“我考你个题目。”沈老爷呵呵笑道：“如果答对了、答好了，不但不罚你，另有嘉奖。如果答错了，便罚你将全部沈家台门打扫一遍。”
“这四个字乃是《中庸》全篇之精华地点。《中庸分章》上解释道：‘以中和，明体用之一贯；以位育，明仁诚之极功。’”沈默干脆不再惊奇，拉开话匣滚滚不断道：“便是说，‘中和’是目标，待人接物，立言行事都要不偏不倚，谐调适度；如何让做到这一点呢？‘位育’便是体例。”
“好的。”沈老爷点头道：“你既然应过县试，想必已经读过四书了吧？”
幸亏两人的神游状况没有持续多久，只听沈老爷抚掌欢笑道：“好一个恪守己身，遵守天道，已经深通朱子三味了。”
一语既出，满室皆惊。
“没有过奖。”沈老爷捻须笑道：“你本年多大？”
“呵呵……”沈老爷被沈默逗乐了，别看这小子年纪不大，提及话来却非常老辣。一顶‘公允仁慈’的大帽子扣在头上，让沈老爷既舒坦又哭笑不得，只好板起脸来道：“邻里宗亲之间，应当相互和睦，相互搀扶，此次临时念你们是初犯，就不动用家法了。”便对七女人道：“你归去给人家把房间打扫洁净，今后别再那么小肚鸡肠，”说着一瞪眼道：“没有下次，晓得了么？”
“十三岁便能达到如此程度，可见你天禀之高，勤奋之深。可贵，可贵啊！”沈老爷感慨道：“如果老四有你一半的聪明，也不至于现在如许……”说着瞥一眼沈四少，面色重新冷硬道：“文不成，武不就，游手好闲，废料一个！”
“中和位育……”‘靠，甚么意义啊？’沈默暗骂一声，脑海中便闪现出连续串字句，不由脱口而出道：“这句话是出自《中庸》第一篇第五句，‘致中和，六合位焉，万物育焉。’”
沈默这汗刷得就下来了，心说：‘你让我把沈家大院都清算一遍也行，可别让我吟诗作对，背誊写字啥的。’但这类时候哪能露怯？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内心存了如此设法，他又怎会背负‘气度局促、不能容人’的骂名，做下损人那等王八蛋事呢？
沈默从速谦善道：“门生不过是照本宣科，略加体悟罢了，大老爷过奖了。”
沈老爷的神采也温和很多，对沈默笑道：“七女人是粗人，只能用体力活罚她。但你是读书人，我们就得来点文的了。”
待那七女人走了，中和堂里便剩下沈默，沈老爷和那四少爷了。
是的，方才沈老爷偶然中透暴露的高高在上，深深刺痛了沈默的自负，如果让他挑选的话，那是宁肯回到河边草棚，也不肯再在这大宅院里住了。
只是贰心智成熟，晓得甚么应当表示出来，甚么不该该表示出来，这才不会当场发作。
沈默淡然道：“大老爷公允仁慈，不管甚么奖惩，沈默都甘心接管。”
半晌错愕以后，还是沈老爷最早规复过来，似笑非笑的望着沈默道：“如果按你所说，便是两家都有错，都要受罚的。”
七女人早就佩服了，那里另有甚么不敢，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道：“孙女晓得了，晓得了。”
“下去吧。”沈老爷一甩广大的衣袖，平平道：“好自为之吧。”
沈默也心道：‘来正题了。’公然，便听那沈老爷转过甚来，笑眯眯道：“沈默啊，我方才说答对有奖，你想要甚么样的嘉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