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禁止起到了结果,王应麟的雄师终究赶上来,将倭/寇包抄在天后宫内,放火燃烧。倭/寇欲请降,明军不允,遂尽数被烧死于天后宫中。
是的,夏季已经来临了。这时的江南虽不像北方那样天寒地冻,乃至树上的叶子都没有掉光,但一阵阵凄风冷雨一样冻彻人的骨髓。特别是棉袄都被打湿了的环境下,赶路的人最但愿能有一间遮风避雨的小屋,一个能够取暖的火堆,如果能再有一瓶烧酒就更好了。
看到这个景象,沈默忍不住叹了口气,对身边戴着斗笠背着宝剑的何心隐道:“太可惜了。”他们现在身处屡遭倭/寇洗劫的宁波府境内,本来来往如梭的南北商队早已绝迹,这设在郊野的堆栈天然也开不下去了。
沈默点点头,与何心隐并肩走出来,便见侍卫们在大堂里,燃起了一大一小两个火堆,正将桌椅板凳劈开了当柴往里填呢。
沈默搓动手在火堆边坐下,冰冷的身材终究感到丝丝热度,竟然舒畅的轻哼一声,呵呵笑道:“原觉得明天又要野营了呢。”
若将一碗光彩诱人,腊肉肥而不腻,咸中带甜,米饭粒粒绵香、弹性实足的腊肉饭吃到肚中,绝对会获得一种无上的满足。
但是颠末审判得知,当时船上只要一半倭/寇,另一半则早趁着夜色登岸北去。王应麟赶紧率官军追击,沿途颠末村镇,皆有百姓带路奉食,明军前锋终究在次日追上倭/寇,两边展开苦战。
是役,明军以八百人对倭/寇近八十人,支出二百多官兵、几十名乡勇阵亡的代价才将其毁灭。提及来底子不值一提,但沈默还是欣喜的发明,本来我大明子民向来没有丧失过血性,只不过近二百年的承平光阴,已经使这类血性深深休眠罢了。他坚信不久的将来,会有更多的胡士澄、茅堂和乔典史出现出来,重现洪武雄风的!
沈默把脸一板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既然同生共死,就得同甘共苦,不能都吃干,那就一起吃稀!”说着便将一碗腊肉饭倒进了锅里……
沈安不一会儿便搬过来一张方桌和一条长凳,用袖子擦得干清干净后,又从背囊中拿出白铁油灯,挑出芯子点着了搁在桌上,口中小声问道:“公子,不歇息呀?”
乌云沉沉,夜空寥寥,大风吼怒着卷过,还携着冷硬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霜冻的大地上。
沈默悄悄摩挲着那一摞纸笺,仿佛在抚摩婴儿的面庞普通细心,好久才长吸口气,看向第一张纸片,只见上面写着‘八月初八出绍兴,向东北行,气候晴好,一起无事。’再看第二张,写着‘八月初九,至平湖南,天降细雨,露宿于野。’不错,这恰是他的行军日记,记录着这三个月来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重新翻开来看,就像再一次走上这段非常艰苦,充满伤害,却又让他收成很多、感到很多,毫不悔怨的惊心动魄之旅……
沈安便将那厚厚一摞纸笺搁在少爷面前,回身去找笔墨纸砚去了。
铁柱望向沈默,见大人点点头,这才沉声命令道:“出来宿营!”
夜里五更时分,有军士名唤胡士澄,背负着数斗火药,摸到倭/寇的大船上引燃,倭船大火四起,但胡士成也被倭/寇所杀。
侍卫们见大人过来,从速便要起家,却被他拦住道:“我来看看你们吃甚么。”翻开锅盖一看,是稀饭。不由瞪铁柱一眼道:“如何又来这套?”
沈默接过沈安递过来的如许一碗饭,却强忍住大快朵颐的打动,端着走到侍卫那边。
当时天降大雨,门路泥泞不堪,视野极其恍惚,倭/寇有二十余人,明军有五十兵勇。固然不管是单兵还是团体,明军的战力都逊于倭/寇,但诸兵勇毫无惧色,奋力血战很久。此中尤以懦夫茅堂、舒惠、敖震最为勇悍,皆手刃数名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