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鑨也要跟着起家,却被陈寿年死死拽住胳膊,这才作罢。
主仆俩谈笑着走了好长一段,垂垂离了闹市。沈安有些累了,便问道:“我们到底去哪?”
看看天气,已是月上柳梢头了,沈默便问道:“早晨去那里歇着?”
此次院试的绍兴五魁又是他们五个,可见八股测验确切有其客观性……根基上只如果翰林出身的考官,阅卷成果便大差不差。
“既来之则安之,”沈默轻声道:“起码这桌酒菜很好。”绍兴的五小我便不再说话,闷头用饭。再看宁波的那五位,更是化悲忿为食欲,如风卷残云普通大吃一通。
待与世人分道扬镳后,沈安小声问道:“少爷你不会想带我去青楼吧?”
边上的陶虞臣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师兄早把下联对过了,是你们不明白罢了。”
“因为我要找一家堆栈。”
“本来是要住店啊。”沈安愁闷道:“我们方才已经路过好几家堆栈了,您如何不出来啊?”
“到了。”沈默终究在一家堆栈门前停下,沈安昂首一看,只见那堆栈的匾额上鲜明写着‘宜家堆栈’!
陶虞臣笑道:“不如和我一道?”
那老者觉得他作揖告饶呢,顿时哈哈大笑道:“告饶也没用,快快喝酒吧。”世人也纷繁小声笑道:“公然是耗子扛枪窝里横,一出来就露了本相。”
沈默点头道:“不要瞎操心,不会影响到你的学业。”
五小我被安排到了一桌,同桌的另有宁波五魁,看着四周人觥筹交叉,谀词如潮,这一桌的氛围却显得格格不入……几位宁波秀才的故乡还在倭/寇的残虐下,好几个的亲人还死在这一场,看到省会里竟如此纸醉金迷,内心能好受吗?
陶虞臣小声道:“师兄,你说这些人如何能吃得下去呢?”
却决计不会再返来与这些报酬伍,竟然扑通扑通跳下水,径直往不远处的锦带桥便游去。
好一副乱世游湖夜宴图啊!
“当然好了,‘上有天国下有苏杭’嘛,人都仿佛住在画里似的。”沈安无穷恋慕道:“好吃的也多,西湖醋鱼东坡肉,香喷喷的叫花鸡,想想就让人流口水啊。”说完又小声道:“如果再把两样改改就完美了。”
第一三四章 簪花宴
一个下联骂得众名流惭愧欲死,提学大人也不例外,酒宴天然再也停止不下去,命画舫从速泊岸,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时船行到锦带桥边,沈默还是一言不发,而是用手指了指那桥,向那胖胖的老名流拱拱手,然后两手平摊,往上一举。
那老名流觉得他对不上来,不由对劲不凡道:“再给你一次机遇,此次对不上来,可就要罚酒了。”又用杭州另一座名塔出联联:“保叔塔,塔顶尖,尖如笔,笔写四海。”
沈安跟在前面道:“少爷,您之前来过杭州?”
但到了沈默他们这一桌,那出题的老名流早就看他们几个不扎眼了……大好的日子哭丧着脸,这不是给人添堵吗?便对沈默他们道:“久闻绍兴人杰地灵,我这里有幅对子想就教。”
宁波秀才本来就听不得这些人在这吟诗作对,现在见他们如此不要脸的自吹自捧,内心非常愤恚,当即拍案而起,对出下联道:“福如东海,海不枯,枯树根,根烂皮厚,厚颜无耻,耻与尔等为伍,误国误民,闽浙一败涂地,地府冤魂无数,孰能不痛,捅你老母!”说完带领宁波生员拂袖而去,台州的也跟着走人了……他们也真是气急了,健忘这是人在船上,船在湖中,待走到船舷边才想起来。
“哪两样?”沈默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