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徐行畴昔,目光在徐桂春面上扫视一番,只见她面色虽颓,然却并无昨日那般惨白,乃至瞳色,也略微精力,似是并无大碍。
冷风残虐,几人甫一出得帐子,便纷繁打了寒噤。
洛鹰关?
凤瑶神采微动,目光再度朝前一落,只见足下的这条官道竟在两座高山中蜿蜒而前,而火线远处,模糊可见两山靠得更加的近,官道就在那两山的狭小裂缝中穿过,看着实在是惊险刺激,险得慎人。
借着火把亮光朝四周扫视,只见满目标银装素裹,澎湃壮观。
她眼角微挑,并不言话,目光仅是在他们二人身上逡巡。
这话一落,更加心虚恭敬的朝凤瑶望着。
瞬时,冷风跟着帘口吹拂而进,顷刻扰了周遭的厚重与沉寂。
此番行路,除了中午之际稍稍停歇用膳,其他之时,皆是敏捷朝前,奔驰赶路。
“长公主,帐篷已是搭好,望长公主先入帐子歇息。”
凤瑶神采微动,缓缓朝他点头。
仅是半晌,凤瑶嗓音一紧,降落沉的出了声。
此番驻扎逗留之地,偏僻之至,足下仅是一条狭小的官道蜿蜒在火把光影的绝顶,而官道两侧,也仅是萧瑟的的树木与杂草。
车夫顿时反应过来,刚毅的面上也漫出了多少松散与厚重,待朝凤瑶回声后,便亲身下车叮咛几名随行的精卫上前探路。
思路至此,面色按捺不住的沉了半许。
凤瑶怔了怔,神采幽远的落在车外,待得半晌后,徐桂春那沙哑艰巨的嗓音俄然响起,“大周终究下初雪了。想必本年大周定有个歉收之年。撄”
凤瑶与徐桂春双两侧眸,目光顺着帘外一落,则见,摇摆的光火里,有藐小乌黑之物从空中掉落。
再如这大旭长公主,倘若当真对大周新帝冲突不喜,凭她这冷冽且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性子,又岂会与大周新帝常常和谐而处,而不是大打脱手,相互萧瑟不言?如果当至心无颠簸,防备如仇,今儿又岂会与那大盛帝王在拜别之际磨磨唧唧,久久不走?
心机至此,眉头稍稍一皱,心机也更加的起伏摇摆,清冷澎湃。
徐桂春忙道:“伤口已无昨日那般痛了,且两腿也略微有力,想来该是好了些。”
那乌黑之物,在这昏黄厚重的光影里显得极其高耸,摇摆落下之际,也是轻如飘絮,很有几番洋洋洒洒之感。
说着,略微难堪歉疚的朝凤瑶道:“倒是让长公主操心了。”
车夫再度一怔,目睹凤瑶面色冷冽喧闹,并非打趣,贰心底也紧了紧,当即扯着缰绳停上马车,随即恭敬刚毅的问:“长公主,如何了?”
此番安营扎寨,并非持续太久。
凤瑶浑身略微发酸,忍不住稍稍坐直身子,稍稍抬手撩开车帘子朝外一望,则见车外,竟是高山林立,险要环生。
陡峭的嗓音,沉寂冷酷,脱口的语气,也无波无澜,却也毫无温度。
而那徐桂春的儿子则从别的一只帐子探头出来,睡眼惺忪的朝凤瑶扫了扫,低低而问:“长公主,但是要持续赶路了?”
瞬时,凤瑶瞳孔一缩,心底也蓦的紧了半许,一股莫名的庞大与不详感交叉而起,起伏狠恶。
时候,也在路途上全然的耗散开来。
凤瑶眼角一挑,心生凉薄。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沉默半晌,随即当即放上马车窗帘,而后敏捷挪身往前,撩开了火线的帘子,目光也顺势朝火线的车夫落去,降落而问:“此处是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