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暖和笑笑,“长公主过奖了。群臣推戴微臣,也不过是同僚之情罢了。”
倒是不久,周遭沉寂无波的氛围再度被王能的嗓音打断,“长公主,摄政王方才差守门之将为长公主送来了一样东西。”
凤瑶一怔,抬眸朝不远处殿门一扫,“送出去。”
他似是不肯就此多说,待这话一出,他便神采微动,面上的笑容也深了半许,随即挑着嗓子将话题绕了返来,“微臣方才让长公主承诺微臣一事,长公主可要应允?”
昨夜领兵前去摄政王府时,倒见王府主道的红毯下坑凹不平,她自以为是颜墨白用心抠了地上的暖玉,颜墨白倒反过来以为她爱好暖玉,宣称要送她几枚,不料他竟当真记取这事,将暖玉送来了。
他轻笑一声,“微臣所求之事,并无过分,长公主放心便是。”说着,弯身朝凤瑶而拜,“事不宜迟,微臣便先告别了。”
思路翻滚,凤瑶默了半晌,才收了锦盒,屏退了王能,随即强行收敛心境,持续批阅奏折。
如此行动,倒显故意,只是就不知这类故意,究竟是至心相送,还是,请愿了。
大旭向来独一为帝王选秀女一说,现在竟有臣子对她发起选秀男,她姑苏凤瑶虽为大旭长公主,但也无资格大选秀男才是,不得不说,这朝臣之谏,无疑是昏庸无头了些。
这点她心底稀有,但兵练得再好,若无好的统帅之将,仍无济于事,而镇国将军年龄已高,国中将领似也无人可用,而练兵校场她也未亲身去查探并当场提拔人才,如此,练兵强兵之际,她又该让谁来统帅全军?
越想,越觉心底发沉,只道是离开了大旭几年,现在下山返国,不止国之飘摇,破败狼籍,而她,也是无人可用,捉襟见手,到处受制。
大旭方才经历战乱,练兵强兵天然也是当要之事,免得那司徒夙俄然忏悔,再杀大旭一个片甲不留。
一时,殿中氛围再度规复沉寂,凤瑶揉了揉太阳穴,轻抿了几口凉茶,这才开端埋头批阅奏折。
思路翻滚,凤瑶目光也更加凝重,何如待展开最后一本奏折时,目光却被奏折上的‘选秀男’三字刺了一眼,眼角也跟着猝不及防的僵了一下。
凤瑶并未担搁,冷酷点头。
他抬眸朝凤瑶一扫,勾唇笑笑,随即便回身而行,逐步消逝在门外远处。
“微臣权势虽大,但头上终偿另有君。再者,权势再大,有些东西倒是换不到,亦如,情面。”他慢条斯理的出了声,嗓音平和。
王能排闼而入,速步而来,待站定在凤瑶案前,便将手中之物递来。
凤瑶瞳孔微缩,淡眼扫他,待将他打量半晌,才降落而道:“若摄政王能请动国师,又若摄政王提出之事不过分,本宫,天然应允。”
凤瑶神采微动,待将盒子打量半晌后,才伸手接过,而待翻开锦盒的盖子,才见盒子内用明黄绸布细心裹着的,竟是两枚圆亮通透的暖玉。
那是一只小巧锦盒,盒子斑纹新奇。
奏折之上,大多是奏请江南灾患之事,另有一些强兵的题目。
凤瑶冷道:“摄政王在大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会担忧得不到情面?我看满殿的朝臣,对摄政王但是推戴得很。”
却也仅是半晌,她便回神过来,随便将奏折一扔,面色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