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内,凤瑶都未曾言话偿。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的心机,自也是深沉的。
伏鬼等人正立在岸边等待,目睹乌篷船停靠在岸边后,伏鬼率先上了船,弯身入得船篷,恭然刚毅的道:“王爷,部属扶你出去。”
颜墨白勾唇而笑,温润如风的自嘲,“是啊。不止未曾逃出洞,还将一双手完整磨破,倒让长公主意笑了。”
凤瑶勾唇嘲笑:“摄政王这话说得倒是玄乎,米如此之意,但是在说那金祥鱼本就不属于本宫?”
却正这时,伏鬼倒是眼明手快的立在了颜墨白身前,极是天然的伸手挡住了奔扑而来的孩童们。
他并未当即言话,仅是转眸朝凤瑶望来,略微当真的望着。待得沉默半晌后,他才降落而道:“双腿受伤,再加上周遭有狼虎视眈眈,是以,呆在深洞无疑是死路一条,而微臣,虽腿脚不便,但自也是要用手扣着洞壁,缓缓出洞逃脱的。”
想来也是了,如此腹黑深沉之人,岂会真正心甘甘心的屈居在这青州之地,只不过……
他的嗓音极其陡峭无波,虽带着自嘲,但言道的话却略微显得漫不经心,并无半点的非常,反倒是就如同在言道一番随便的打趣与不痛不痒的故事普通。
船篷外的青桐仓猝恭敬的应了一声,则是半晌,船只缓缓而动,逐步摇摆着朝岸边而去。
颜墨白缓道:“长公主既是有回府之意,那便归去便是。”
凤瑶淡道:“摄政王对待伤痛的冷酷态度,本宫实在领教了。只不过,还是提示一句,摄政王这双手啊,这些日子还是少动罕用力,如果不然,迟早是要废了的。”
他似是未曾推测凤瑶会俄然这般问,那双深幽安静的目光,也逐步的深了半许。
这话一出,凤瑶垂眸下来,不再多言。
思路翻滚,凤瑶面色也更加的沉了半许。
正这时,伏鬼已是扶着颜墨白极缓极缓了上了岸,随即也不再担搁,当即再扶着颜墨白落座在了一旁的步撵上。
她晓得的,若要让这颜墨白完整放弃打拼多年才得来的摄政王之位,自是有些残暴与断交,但即便如此,她姑苏凤瑶,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无波无澜的嗓音,平和还是,似也并未卷着半点的当真与厚重之意,反倒是如果谛听,全然不刺耳出此中未曾粉饰的云淡风轻与漫不经心之意。
凤瑶眼角一挑,也不欲多呆,正要下认识的自行朝客房而去,不料正这时,身后俄然有刚毅且略显风霜的嗓声响起,“长公主。”(www.. )
凤瑶怔了一下,目光扫及颜墨白白袍上的血迹,眉头也几不成察的皱了起来。
颜墨白缓道:“该是长公主的,便定会属于长公主。”
全部归府的途中,一行人并未言话,徒留风声浮动,脚步脆然却又有些混乱。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的确擅于猜心,且言道的话也是层次清楚,便是这话并无过分锋芒,但也是极其直接的猜入了她的心底的。
则是半晌,他再度勾唇而笑,温润清雅的道:“如此,微臣便只要孤负长公主美意了。毕竟,此番回城,路途悠远,未待山匪的幕后之人抓住,微臣,自也是不放心长公主单独回宫的。”
他也并未多言,陡峭出声,待得这话一落,他稍稍转眸朝青桐地点得方向望去,嗓音微挑“青桐,摇船泊岸。”
凤瑶眼角一挑,此番也不筹办答复他这话了,仅是冷酷而道:“摄政王感觉是如何,那便是如何的吧。”
他还是笑得温润如风,慢条斯理的道:“本是些皮肉伤罢了,颠簸也是无妨。只不过,长公主如此言道,究竟是在担忧微臣的伤势,还是欲委宛回绝微臣随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