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按捺心神一番,故作天然的挪开目光,只道:“此际也本是闲来无事,本宫,便随摄政王一道去垂钓。”
颜墨白稍稍敛了面上的笑意,只道:“备步撵,本王与长公主,要去青州河上垂钓。”
思路至此,凤瑶心底略生几缕庞大,并未言话。
不得不说,摄政王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显赫的职位,他竟像是在随便与她赌注普通,就这般随随便便的承诺了。再者,这颜墨白自小孤儿,能从边关的一名平常兵士演变成边关守将,再从边关守将一跃成为大旭摄政王,这此中,虽看似神话,但定也是用冒死洒血的姿势极不轻易的得来,现在,就为了她的一句话,他便如此漫不经心的承诺了?
此际,时候已是不早,阳光,也逐步的盛了多少。
伏鬼这才垂眸下来,踌躇半晌,却终归是一言不发的恭敬点头。
凤瑶略微当真的观他,瞳孔也再度缩了多少,并未言话。
凤瑶瞳孔一缩,“但如果,本宫让群臣改了墙头草之性,摄政王你……偿”
他面色并无窜改,语气则俄然幽远了半许,“只是,俄然想去垂钓罢了。归正,呆在这屋内养伤与沉闷,还不若,外出垂钓松神来得安闲。更何况,微臣身上的,也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未伤及骨骼,并无大碍。”
颜墨白俄然不说话了,稍稍垂眸下来,半晌才道:“去官之事,微臣自会考虑,也望长公主多加考虑。现在,微臣浑身是伤,近期上朝许是没法了,是以,长公主尽可在微臣不在之际,扳正朝臣。但如果,长公主在一月或是两月以内都扳不正朝臣,却也并未把握微臣叛国佞国的罪证,便望,长公主今后在微臣面前,莫要再提让微臣去官之事。”
凤瑶眉头几不成察的一皱,转眸朝颜墨白望来,倒是不料颜墨白正悄悄观她,二人目光蓦地相会。
瞬时当中,不远处的屋门外俄然扬来了伏鬼恭敬的回声,则是半晌,跟着吱呀一声,屋门被伏鬼在外极是干脆的推开了。
突来的一句话,温润顺服,倒令凤瑶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这话刚落,船篷外的青桐恭敬出声,“王爷,长公主且坐好了,青桐荡舟了。”
思路翻滚,庞大起伏。
全部过程,颜墨白一言不发,面色安闲淡定,但却瞳色微硬微僵,行动迟缓,待得终究上得乌篷船兵坐定后,他那惨白的面庞,许因疼痛或是用力过分,竟变得涨红至极。
他似是并不压抑,仅是缓缓挪开目光,只道:“长公主既是未在担忧微臣,想来微臣的存亡,长公主自也不会过分放在心底罢了。再者,本日出行,乃微臣之愿,不管微臣外出是否对身子骨有害,也皆由微臣一人承担。如此,长公主可要随微臣一道去青州河上垂钓?”
凤瑶神采微动,勾唇冷嘲,“摄政王身边,倒是有几个忠心耿耿之人。”
凤瑶神采微变,“便是如此,摄政王也该在府中好生呆着养着为好。”
又或者是,他对那群朝臣极有信心,认定她姑苏凤瑶全然没法将那些墙头草扶正,从而,才会如此淡定自如的与她赌注?
“长公主这是要窜改主张了?”他似在料想当中普通,勾唇笑得温润,连带嗓音也极是温润,但如果细观,却也不难发觉他深眸底处堆集着的半许衰弱。
他勾唇而笑,并未言话。
“扳正的确不易,但能稍稍窜改,便也尚可。”
如此狗血玄乎的话,这厮竟还能如此振振有词乃至堂而皇之的言道,不得不说,这颜墨白伤势狰狞,虽脉象趋于稳定了,但终归是另有半只脚放在鬼门关的呢,一旦他伤口传染,这结果,定不堪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