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是未曾推测凤瑶会这般利落的承诺,颜墨白怔了一下,挑眼朝凤瑶张望。
青桐吓了一挑,短促点头,紧着嗓子道:“长公主息怒。也非青桐对长公主之言有定见,而是,而是主子此际还未回府。”
她神采微动,并未多想,好生将长袍穿在身上,待得随便吃了些桌上的糕点后,便倒在榻上,兀自入眠。
待得醒来时,水温已凉,她缓缓出水,才见浴桶一旁的衣架上,正挂着一条乌黑长袍。
凤瑶稍稍垂眸,扫了扫浑身略微透凉的血衣,思路微微翻转,待沉默了半晌后,才降落道:“无需考虑,性命关天,摄政王要欠条,本宫,此际写给你便是。”
“长公主未加盖公主大印。”正这时,颜墨白放下了手中的墨纸,平和如常的朝凤瑶出声。
这话一落,他再度抬眸,一双极是深沉的目光在凤瑶身上打量,降落而道:“药材之事,微臣自能为长公主理到。但微臣帮人,自也不能白白帮手。前次捐款,便已是微臣极限,现在若再让微臣自掏银子捐药材,微臣岂不是又得亏损。偿”
随即,她不再多呆,回身出屋。
略微降落的嗓音,透着几分故作而来的威仪。
青桐怔愣,惊诧抬眸朝凤瑶望了望,随即踌躇半晌,咬了咬牙,道:“主子炊事已是用过了,是以,长公主若想与主子一道用膳,许是,许是……”
而那浑身白袍素衣的颜墨白,还是一动不动的仰躺在榻,似是浑身有力,但那双朝她落来的瞳孔,却卷着几分平静与平和,似如精力饱满至极。
竟是,睡了这么久。
他缓道:“如此便好,想来长公主也车马劳累,不若先去府中的客房先沐浴一番,待得统统结束了,长公主再来寻微臣也不迟,想来当时,微臣的酒也全数醒了,也能,坐着与长公主聊呢。”
他瞳孔微微一深,内里似有微光流转,只是眼底深处,却似有庞大与倦怠之色在缓缓活动撄。
他勾唇而笑,清风儒雅,何如面色惨白,实在衬出了几分怠倦与有力。
凤瑶深眼凝他,心底深处也略微生疑,“如何,本宫之言,你有定见?”
凤瑶立足,垂眸朝青桐扫了一眼,冷酷无波的道:“你家主子可用过膳了?”
凤瑶蓦地一怔,实在未料他会这般说,瞳孔也跟着当即一缩,“若本宫不写呢。”
颜墨白温润缓道:“微臣办事,长公主放心。”
青桐这会儿不是惊奇了,反倒是浑身都跟着一抖。
此次,她睡得极久。
凤瑶也不言话,待目光方才落在一旁的伏鬼面上时,便见伏鬼已恭敬弯身,降落无温的道:“热水早膳已为长公主筹办好,望长公主移足至客房歇息。”
“嗯。”思路翻转,凤瑶默了半晌,才降落回声。
大略是浑身疲软晕沉,睡意酣然,竟是连梦都未做。
凤瑶一言不发,淡然跟从,待被伏鬼领至客房后,伏鬼也未几呆,当即告别拜别,直至他的背影完整消逝在廊檐的拐角处,凤瑶才稍稍松了目光,随即合了屋门,开端在屋内沐浴。
而待踏出屋门后,伏鬼已与王府世人还是僵立在门外,目睹她踏步而出,青桐率先焦心而问:“长公主,我家主子如何了?”
此际的内屋,还是沉寂无波,无声无息当中,透着几分压抑。
颜墨白悄悄观她,瞳孔内略有微光流转,却也仅是半晌,他便勾唇而笑,“微臣岂敢不信长公主。这欠条,微臣便收下了。明日一早之前,定差人将长公主所需的药材运入这府内。”
凤瑶瞳孔微缩,也不再多言,再将手中剩下的一张墨纸放在他的身边,降落而道:“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这纸上写的都是本宫所需的药材,摄政王叮咛底下的人细心些,莫漏了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