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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过傲但是立,凛然喝道:“快说到底是谁叫你谗谄我的?你若不肯直言相告,就别怪吴某掌下无情!”
他不由得一阵气苦,想动动不了,想叫却又没人闻声。便在这时,忽听身侧“嘤咛”一声,把他吓了一跳,扭过甚来一看,只见床内竟然还躺着一个乌黑刺眼的女人,头发疏松,锦被横盖,暴露白晃晃的胸脯在内里。
小午听到最后,早已张大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小午退了一步,道:“因为我想做总捕头。我当差的时候不比你短,我的脑袋不比你笨,我的技艺也不见得比你弱,为甚么你能做知府衙门的总捕头,我却不能?”
这女子似是习武之人,反应极快,劲道也强,左脚一抬,便将吴过咕嘟一声踢下床去,同时靠墙坐起,双手抓起被子遮住胸前,嘴里尖声大呼:“啊,有贼,有贼!”
小午心头一喜,双手用力,峨眉刺去势更疾。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破门而入,喝道:“弟妹,甚么贼?贼在那里?”来人粗眉大眼,提掌防备,恰是雷惊云。
“那倒也是,不过再庞大的案子也难不倒您呀!”小午奉迎地笑笑,再度起家给他斟酒。吴过拦住他,以手支头,道:“算了,我、我感觉有点头晕,这、这酒劲儿可真大……”
“想脱手么,我可不怕你。”小午侧身避过,嘲笑声中,右拳倏出,拳锋未到,一股微弱的气流便已朝吴过胸口直撞而来。
小午拳至半途,忽的手臂一抖,唰的一声,从衣袖中钻出一根尺余长的峨眉刺。
吴过瞧着他手中那一对峨眉刺,想一想他刚才的武功路数,俄然恍然大悟,道:“本来中间是河南金刺门的妙手,在知府衙门自贬身份当了这么久的仵作,倒也真是难为你了。十五年前金刺门掌门人韩天赐被本身一名亲信弟子所弑,金刺门的武功秘笈《金刺谱》被盗,金刺门追凶十年无果。本来那人竟避身到了知府衙门。这十几年来,你一向手使单刀,谨小慎微,不露半点本门武功,倒也不易。”
小午左手一抖,也握住了一根精钢峨眉刺,双刺一碰,收回“铮”的一声响,嘴里冷声笑道:“吴过,你就真觉得我小午这么好欺负吗?”
吴过跌地以后,才发明本身满身高低竟然光溜溜不着寸缕,大窘之下,听到雷惊云的话,扶着椅子勉强站起来,往床上一瞧,那与本身共睡一床的女子,可不恰是白如霜。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当场就惊呆了。
吴过心道:大伙都在这里,怎地没人来救我?张了张嘴,叫道:“雷兄,雷兄。”
小午滑头一笑,道:“大人,您该不是喝醉了吧?”
吴过侧耳谛听,知府衙门的一众官吏都来了,钱师爷和小午也在此中,看来场面还不小。
房间里,很快便传来了白如霜的嘤嘤抽泣声。世人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脸上现出既难堪又气愤的神采。
小午一怔,自知说漏了嘴,却并不粉饰,哈哈一笑,神情对劲,道:“既然你出言相询,那本捕也不怕奉告你,想要你命的人,的确不止我一个。归正你已是将死之人,奉告你也无妨,本捕这么做,一半是为了本身,一半倒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吴过道:“那倒也是。只是你方才坐上这知府衙门总捕头的位置,雷惊雨便横尸大牢,知府大人面前,你又如何交代?”
他晓得本身已经掉进了一个看不见的圈套,而阿谁掘圈套的人,无疑就是他平时在知府衙门里最正视的得力助手小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