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两个手使朴刀挺身助战的公差,一个叫顾正雄,已被刺客用暗器射杀,另一个手腕受伤的叫熊人杰,二人是莫惊雷的摆布帮手。
黑脸官差大吃一惊,定神一看,本来对方甩出的是一枚长不盈二寸、形似燕尾的钢镖,正中火伴眉心,那燕尾钢镖通身乌黑,泛着幽光,明显淬有剧毒,看来矮个儿火伴多数已无幸免。他钢牙紧咬,心中大恸。便在这时,那蒙面刺客剑锋圈转,剑尖一颤,已然刺中那高个儿官差手腕,朴刀“丁当”落地,若不是他退避得快,全部手腕只怕都已被对方切了下来。
莫惊雷回过神来,苦笑一声,摇了点头,却不说话。
本来那坐肩舆的就是这青阳府知府柳章台。
本来肩舆里坐的是一名四十来岁头顶乌纱的朝廷官员,幸亏刚才有惊无险,那一剑只刺伤了他的手臂,流了些血,却无大碍。饶是如此,他也吓得神采惨白,浑身直冒盗汗。
“好大胆的刺客!”黑脸官差轻功略逊一筹,追之不上,救之不及,大惊之下,双手一送,铁链脱手飞出,带着呼呼风声,卷向对方腰间。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那位铁塔似的黑脸官差身上时,眼神为之一黯,低下头去叹了口气说:“人云铁锁横江莫惊雷乃青阳神捕,手腕超凡,果是不虚,我太藐视你了。”
“阿慧,阿慧,你醒醒,你、你如何了?小宝呢?这、这是谁干的?”他的心都碎了,止不住哭起来。
若想保全你儿性命,统统须听我指令。
施袭的黑衣蒙面人志在必杀,逼进一步,手中长剑再次如毒蛇般向肩舆里刺去。这一剑招式精美,剑势凌厉,不管刺到谁身上,都绝无活命之机。这才是致命的一击,必杀的一击。
莫惊雷的家住在东风湖边,固然屋子不大,家具粗陋,但他仍然感觉那是天底下最暖和、最欢愉、最值得沉沦的处所,因为那边有他平生中最挚爱的两小我在等着他回家,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儿子。
贰心头涌起一种不祥之兆,大步走进院子,跟小宝最要好的那条大黄狗横躺在一棵柳树下,头颅早已被击得粉碎。
他交代彻夜值更的狱卒牢头,必然要看好新押到的女刺客,不然大人明日升堂见不到人,谁也脱不了干系。交代结束,他到班房换下差服,解下铁链兵器,就急仓促往家的方向赶去。
黑脸官差当即抢上,指出如风,闪电般封住他身上曲池、肩井、天突、大椎等数处大穴,确信其已绝无抵挡之力,这才松下口气,命人解下天网,拿出枷具,连手带脚一齐锁住了。
蒙面刺客猝不及防之下,早已被网个正着。仓猝挥剑砍削,意欲斩断网丝,脱身而出。却不知这网乃名“天网”,是用乌金丝、人发和金丝猿毛混织而成,不但刀剑不能断,并且一旦有人被其收罗住,越是挣扎,越是收紧,不消半晌,那蒙面刺客便被捆得严严紧紧,网丝都勒入肌肉内里去了。
因朝中派出售力“考功”的钦差大臣不日将至,柳知府为皋牢民气,增加口碑,本日特地亲身上街观察民情,巡查民生,谁知出门不远,一场功德便被这来源不明的女刺客给搅和了。
“大胆刺客,竟敢公开行刺朝廷命官,莫非不想活了?”暴喝声中,一名身材魁伟、脸面乌黑的官差已斜刺里冲出,右脚一抬,将官轿向后踢飞数尺之遥,“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女刺客扭头盯了知府大人一眼,满脸痛恨之色,咬牙恨声道:“呸,狗官,本日没杀到你算你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