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鬼藏人(天黑莫上山,夜半鬼藏人) > 第2章 “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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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伴计马三使了个眼色,马三这小子顿时凑畴昔,装傻充愣,摔皮子,砸板凳,很快把那客人给气走了。

那人却硬邦邦站在那边:“撵啥?!俺来卖禳子!”

姥爷敲了我一个脑门崩儿,说:“诚恳听着!”

我听得浑身冒盗汗,忍不住从热乎乎的被窝里坐直身子,叫一声:“姥爷,大山奇怪你不?”

这几个月买卖不错,好皮子不消说,连一些陈大哥货都折腾得差未几了。

他的两个女儿,我小姨先是跟别人去了绥芬河做买卖,厥后远嫁到海参崴。我母亲本来想守着两个白叟糊口。却在一次打猪草时,救了一个修铁路的工程师。这个工程师在四周勘察地形时,不慎跌入山下,被我母亲带回家里养伤。这伤足足养了三个月,伤好后,他带着白叟的大女儿回了成都。是的,这个长于装病的工程师就是我父亲,以后又有了我。

我一愣,细心看看他。此人上身穿戴军大衣,下身套着一件变了色的皮裤,脚踝到小腿处绑着厚厚的绑腿,脚下蹬的是一双皮乌拉鞋,皮肤乌黑,一看就是长年在大山里打猎的猎人。山里温差大,寒气重,好多人得了老寒腿,一年四时都得护着军大衣。军大衣里鼓鼓囊囊的,掖着喷子(短猎枪)。这类人可不能获咎,他们长年在大山里野惯了,做人做事都按着山里的端方来,一语分歧,当时就敢给你动刀子。但是他们手里还真有好东西,也不往死里认钱。你如果跟他处好了,他也真是掏心掏肺地帮你。

我撇撇嘴,揭开茶碗,抹着花茶末,有滋有味地喝了起来。

姥爷盘腿坐在炕上,叼着旱烟袋,瓮声瓮气地说,这大山吧,跟人一样,也都有脾气,你贴着空中听听,那些虫叫,蛇嘶,狼嚎,风响,就是大山在说话!这大山如果奇怪你,就会送给你松籽、板栗、人参、狍子、鹿角,一点儿也不吝啬!它如果不奇怪你,就会让你赶上白毛风、毒蜂子、野猪群、老虎,啥玩意虎,让你碰上啥!

马三觉得是叫花子讨喜钱,从速往外赶,还从柜台里摸了几枚钢镚塞给他,让他从速出去,别影响了买卖。

我想了想,又叫住他“别他娘泡茶了,去把我柜子里那瓶茅台拿来!”马三承诺一声,也看出了点门道,屁颠屁颠去拿酒了。

夜深了,姥爷眯着眼,用一段意味深长的话末端:“老林子里,啥邪乎玩意儿都有,吃人的山魈(热带的一种猴子,这里特指传说中的山鬼)、坟包里的毒蜂子、追着人咬的野鸡脖子、铺天盖地的瘴气、几天几夜也散不开的迷雾、能把人活活吸干的白草耙子,但是最可骇的,还是人。”

没体例,皮货店东要靠那几笔大买卖赢利,这些过路客,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榨不出几枚大钱来,咳!

他抬高声音,给我讲起他当年在原始、荒蛮的大山深处打猎的故事,那闷热、潮湿的老林圈子,散落着人骨的野猪岭,占有着无数花花绿绿毒蛇的长虫窟,美艳鬼怪的毒蘑菇群,小指肚般大小的土蜂子,仿佛永久也走不到头的老坟圈子……

偶然候闲着没事,我也会揣摩揣摩三十年前那桩怪事。

他回应:“北边,俺们是做炮手的。”

马三在中间听我们说话,一句也不懂,眼睛都直了,这时候讪讪地去泡茶。

我从速起家,亲身把他给请出去,也有点不放心,这都甚么年代了,如何另有人穿戴那么原始的设备来都城?

那一天,我像平常一样,斜躺在躺椅上,悄悄摇着一把折扇,一面悠悠哉哉听着马三立的相声,一面偷偷瞄着铺子里独一一个客人。

他把旱烟袋在炕上“梆梆”敲着,说有一年赶山,他曾亲目睹过一条水桶粗的大蛇,懒懒地躺在半山腰上晒鳞,那大蛇头有水缸那么大!他还见过一朵人那么大的白蘑菇!那天刚下过雨,他翻过一条山沟,看到有人蹲在山沟里,打着一把红色的雨伞。走近一看:那不是人,是一株人高的明白蘑菇!我姥爷说得有鼻子有眼,听得我的眼睛都直了:那水缸般粗的大蛇得有多大?老坟圈子又是啥样的?我持续几天做恶梦,梦到一条大蛇将我活吞了下去,漫山遍野都是人形的大蘑菇追着我,狼群在前面嚎叫着,前面拦着一条散落着人骨头的野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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