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娇原本身子就弱,此次又伤了神,郁结于心,伤寒入体,继前次醒了一次以后,便昏昏沉沉的断断续续睡了好几日,直至腊月前几日,才堪堪在秀锦和秀珠的搀扶下下了床。
“奴婢,奴婢不想哭的……”只是心疼蜜斯……秀珠抽抽泣噎的擦着眼泪,垂着脑袋不再言语。
看到苏娇眼中的悲切之情,秀珠冷静的抽泣了起来。
“那二女人呢?”
苏娇看着那药汁,端倪微皱,终究却还是伸出纤纤玉手端起那碗一饮而尽。
苏娇皱着一张小脸将指盖大的糖瓜塞进嘴里,那糖瓜绵软黏糯,入口之际丝滑和婉,只味道过分于齁甜了一些,苏娇吃了一个便不再脱手了。
秀珠张了张嘴,看了一眼苏娇的面色,发明她眼神安静无波,真的没有任何过大的情感颠簸以后才谨慎翼翼开口道:“说女人……率性娇纵,不知好歹……”
许氏身怀六甲,必定是不敢驰驱的,但是她却又放心不下恐怕侧室的那些人趁机勾了庆国公,再加上三房的苏三比来势头猛起,得了皇贵妃青睐,庆国公心中本来就夹带不快,如若她这正房当中独一还算得上些脸面的人因着病气推委祭奠,那许氏这本来便有些垂死的正房位置,更会遭到涉及。
看着秀珠消逝在珠帘后的身影,苏娇有些怠倦的闭上了眼。
“奴婢方才路过梅园,看到那梅花开的极好,内心想女人必定喜好,便自顾自的摘了一支返来。”一边说着,秀锦拿过半角圆桌上的素色青瓷瓶将手里的梅花插,了出来。
厚重的毡子被翻开,秀锦手里拿着一支新奇摘下来的梅花走了出去。
实在苏娇现在细想起来,遵循苏瑾那脾气,捐躯救父尚且要算计一下,捐躯救大伯这类事情,是底子不成能产生的,但是她却又是实实在在的救了苏尚冠,这内里如果没有一点猫腻,苏娇是必定不会信赖的。
“六女人,我们女人身子还没有好利落,您现在畴昔可会沾了病气的。”
秀珠端了一只绣墩坐到苏娇身侧,双手规端方矩的安排在膝盖上,略显圆润的脸上显出一点婴儿肥,看上去有些许憨娇之态,她看着苏娇进食完药汁,才奥秘兮兮的凑到苏娇耳畔小声切切道:“女人,我前些日子去厨房拿药,走了后花圃子那条路,正巧看到那二女人的大丫环绿蛾躲在胡衕口……私会……”
她出事至今,母亲倒是一眼未曾过来看她,老太太也是个偏疼的,那苏驹是她的孙子,她便不是她的孙女了吗,她能守得苏驹两夜,却舍不得来她这里看一眼?另有她的父亲,敬怀王在自家画舫出事,那敬怀王是淑妃娘娘的心头肉,即便淑妃是老太太的亲生女儿,也不免不会迁怒庆国公府,府中仆人卫兵出门寻觅,本是常理,但她就那么让人不在乎吗?连一小队人马都舍不得分出来找找她,就算是打捞尸身也罢,倒是宁肯让她沉尸于湖底被恶鱼分食,腐臭为泥。
那梅花上面落着点点细雪,刚一拿到苏娇面前,便是一阵幽冷的婢女袭来,让人精力为之一振。
随后是苏妗娇娇怯怯的应对声音,因为太轻,苏娇没有听逼真,过了一会儿,秀锦单独一人掀了毡子出去,一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安排着一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药汁和一叠糖瓜,一手里拿着一个做工邃密的绣囊。
“好了,我有些饿了,你去给我端些吃食过来。”苏娇伸脱手,悄悄拍了拍秀珠纤细的肩膀。
那梅花进了里屋,花瓣上的雪水被内里氤氲的暖气熔化,顺着枝条肌理缓缓滑落,晶莹剔透的嫩色花瓣,圆润的水珠在尖头摇摇欲坠,衬上那素色胚底勾画而出的颈瓶,敬爱清秀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