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来了,来了,还带着甲兵呢,看来有点门道。”
俄然,一道道绞索腾空飞来套住了军士的脖子,蓦地上提将这些人活活吊了起来。独一没有罹难的高崇岳满眼都是腾空乱蹬的腿脚,垂垂的那些徒劳寻觅支点的腿脚缓缓松了下来,脚尖向下悬在了空中,顺着脚掌往上看去,只剩下舌头伸出嘴外,面皮乌青,双目圆睁的面孔。可怖的是,那些没了活力的死人,嘴角却像是在高低抽动,仿佛是在几次谩骂着他这个首级。
高崇岳手中长剑垂垂的越舞越慢,他那张被汗水渗入的惨白面孔也从剑光中露了出来。蓦地,一道绞索飞旋而出,在长剑舞动间隙中绕过剑身套住了高崇岳持剑的手腕以后飞速扭转,生生拧折了他的一条手臂。
“啊——!”只听一阵惊叫,十余人俄然不由自主的双脚离地,向半空飞出。刹时隐没在一片乌黑的云层当中,接着惨叫频传血雨连迸。走型的兵器,挂血的衣衫和不知被甚么东西绞碎了的肢骇铺天而落。
“刑台,是刑台,镇水刑台的传说是真的!”
“时候已到,筹办行刑。”毫无活力的声音在黑夜中飘忽不定,像是冲天而来又像是在人耳边炸响,短短八个字像是八声丧钟重重的敲在军士心头。
河水中接连收回三声巨响,一座伸展十里的刑台,从翻滚不息的河道中一节节的缓缓升起出来。冰冷诡异的悬浮在吼怒奔腾的水流中。
“弓箭手筹办!”
“你说镇水县衙接二连三死了那么多人,真是被……”
“传闻这返来的县令叫高崇岳,名字里有山又岳的,满是土啊!包管能镇住河。”
套住他手腕的绞索俄然猛收将高崇岳身躯腾空拽起,别的五道绞索跟着破空而来,别离套住了高崇岳的四肢和脖子。将身材魁伟的高崇岳在空中平直的拉成了一个“大”字,猛力向五个方向拉扯而去。
“如何回事?”
“嗤啦——”
扯破棉布般的巨响当中,一块没有了四肢和头颅的躯干被绞索拉扯的巨力抛上半空,带着喷溅的鲜血盘滚而落。五道绞索跟着缓缓落下,将高崇岳的四肢和首级遵循本来的位置摆在巨力躯干一尺的位置。
五只绞架将高崇岳围在中间高速扭转,五道绞索像是在风中扬起旗号平直的连成一道白圈。像是在寻觅他的马脚,又像是在耗损他的内力。
高崇岳将利剑武成一团蓝光护住周身,猖獗喊道:“出来,给我出来。本官是朝廷六品武官,有皇活力运加身,百邪不侵,我不怕你,不怕你——”
“大人,河水翻滚不息,怕是要闹蛟了吧?”
没过量久,狠恶涌动的水声就传进了他们的耳朵,并且越往前走水声越大,最后竟然变成了震耳欲聋的牛吼声。
“绿火闹鬼!”高崇岳想起老辈人的话,也惊出了一身盗汗,本能的按住了桌子上的宝剑。
“轰!轰!轰!”
“这世上为了当官不怕死的人还真多,镇水县县令都死了四个了,另有人敢来啊?”
“镇住河有个屁用?土能克水,能克得了水里的那些东西么?”
“别看了,快走吧!入夜以后想走都走不了啦!”
“闭嘴,眼看就要入夜了,你提阿谁想死啊!”
蓦地间,一股五尺圆径的水柱直冲云霄,白练破空十余丈后,轰然向四周散开下坠,河道立时像开了水的铁锅到处能看到翻起的气泡。接着,水柱接二连三的从各处向空中激射,下坠的巨响撼山动岳。天空中一时候云沉风恶,天宇像是平空的抬高几丈。四周军士,只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面前金星连闪。
高崇岳虽是武官却风俗秉烛夜读,几年来从未窜改。半夜敲过,高崇岳正要合上书籍,屋子里的昏黄烛光却俄然变成了一片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