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州地小,但倒是各族夷蛮集居之地,野性难驯,一言分歧就举刀相向,自来不平朝廷官府的管束,五贤王得了这块处所,说是封地,实在跟放逐也差未几。
“就是这才急啊。”
“美?”
林八笑逮住他不断地问,“能吗?”
不是徐阁老想奉迎宝络,奉迎他们几兄弟逼的吧?
这字也是写不下去了,宣仲安把笔渐渐搁到一边,抬起了手,伸进眼色极好的阿莫端来的银盘里洗了洗,接过布擦了擦,与他道:“你不是急着去柳州?”
这厢他也是很有些不美意义,道:“算,算数。”
宣仲安也不与他多说,这冬月一过就是腊月了,一年很快就要到头了,但他们最难的日子还没有来,等来岁户部拿不出银子,那才是他们最难的时候。
林八笑一听,蓦地想起,前几次见到徐阁老,他都是穿得很寒酸,有些帮着宝络跟那些阁才们打嘴仗,他还穿了件打了补丁的袍子。
宣仲安往门外看天气,“行了,该出去了。”
宣仲安冷哼了一声,“乌烟瘴气。”
“是。”
“好,肉肉的。”林八笑说着笑了起来,“嫂子说她旺夫旺子,我还想是甚么模样,见了才晓得,另有这等的美人。”
皇后娘娘对宝络很好,宝络转头就喜滋滋地跟宣相道:“叫嫂嫂出去陪我家皇后玩嘛。”
真是女大不中留。
她实在是怕说错话,这等话说出来也太小家子气了,许留蕴这说着话,内心也直打鼓,非常忐忑不安。
那袍子本来另有几成新,宝络赐给他穿的,就是前几个在外头出了点事,被扯破了,他归去补了补,就又穿上了。
宝络看着她的笑容,哪怕皇后娘娘笑得很难堪呢,在他眼里也是美出一朵花来了,他痴痴看着娘娘,道:“皇后,你真美。”
大臣们不在乎这点俸禄,能当上大臣的,到这职位,口袋早已满了,几个俸禄不在他们的眼里,只要官位在就好。
这时许双婉还不晓得,为了宗子顺利归京,许曾氏进京后回了一趟许家,与许冲衡见了面。
林八笑又掩面,长叹:“千万莫如果我在外跟同僚喝酒的时候见的。”
皇后娘娘解释:“我故乡住在昌州的长连山下,山中常出宝贝和药材,我听人说过一些,略懂一二。”
是以,他没有如何踌躇,就走向了馈送着中风不能起来的许家老太爷,他父亲的院子。
皇后娘娘看了信好一会,才拿起来靠在床头看了好几遍,想起明天宣相夫人走时跟她悄声说的话。
出了门,宣仲安问他:“看得中意?”
他现在也有一些锦衣绸袍,但林八笑是个随性的性子,他小时不因窘境而懊丧,这繁华了也不因权力狂喜,他跟同僚老友见面,穿的也都是旧裳,偶尔想起来或是被人提示,这才穿身好的。
林八笑抬起双手掩了脸,眼睛从手指逢里挤着看仲安嫂子,瓮声瓮气隧道:“就我如许的,徐阁故乡也看得上?”
“这个盐运司提举姓许,都城人士,大人,您再看看这,”吏部侍郎把这个提举的花册册子放到席宁浩面前,“都城许家,其父许冲衡,其祖许……”
许双婉也是发笑不已,这厢她又多留了徐家夫人坐了一会,轻声跟徐家夫人筹议起这婚事来了。
许双婉见他没听明白,干脆道:“徐女人也相过你了,就等你相她了。”
但过了一阵,他们就发明不对劲了,朝廷一大半家中尚可的臣子都领不到俸禄了,除了那些靠俸禄过日子的官员,凡是有点家底的,都是一年两三年的没俸禄可领了。
娘娘缩了缩手,有点不太敢看他发光的眼,脸朝旁略侧了下,道:“那住在山中和山脚下的人家,家家户户都会进山采点时下有的药材卖到药铺,朝他们收就好,比从药铺买要便宜,他们皆是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糊口在那的,也会炮制药材,药铺都是从他们手里拿着直接去卖,不过这晒干了炮制好的药材,要比湿的刚挖出来的略贵一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