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仲安摇点头,“要不然呢?”
宣仲安晓得他这伯母防她之意,也是发笑,见她看来,朝她点头,见她在他点头后,温驯地跟着杜伯母走了,等她们拜别,房门再被关上,他这才收回了眼。
杜夫人嘴角笑容更浓,朝她伸手,“贤侄女,随我出来罢。”
杜丛之抚到一半的须,手僵了。
这时,杜董氏也是愣了一下,朝宣仲安望去,“燕王要回京?”
过了一会,他又拍了桌子,“他另有脸返来!”
“没事。”
“眼不红了。”宣仲安摸了下她的眼睛。
“来都城啊!”杜丛之拍桌,“没人收他,我收他!”
“圣上传的召?”
“早上。”宣仲安点头。
杜家跟姜家是一条船上的,而姜家跟归德侯府也早被人视作了一体,三家可说是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杜丛之这下也是正了容色,道:“你是至心悦她?”
“但也免不了,快快去给我煮茶,夫人,夫人,请你快叫人备好炉壶。”
“燕王要来京了。”
杜贤士与宣仲安的外祖姜太史姜子浩友情甚笃,杜丛之年幼就拜了姜太史为师,师徒结缘年渝三十余载,早已情同父子,遂教员请他出面为外孙的婚事为媒,杜丛之毫无避讳,就请夫人代了他出面。
“急。”宣仲安道,“燕王拥兵自重,我此次返来带回了很多证据,圣上这才稍有了点防备之意……”
杜丛之为官多年,但沉浸学问,一心讲授,身上墨客气不减,且他是磊落之人,为人狂放,听下人道宣仲安带老婆过来与存候,当下就出了书房过来迎客,不等子侄与他见礼,就笑道:“你来得好巧,未几时我就要返国子学了,你如果来谢礼,得跑那去给我煮茶陪我下棋才成。”
她摇了头。
宣仲安笑着点头,朝许双婉看了一眼,与他道:“我本日带婉姬来见您,多谢您与伯母拉拢我们之恩。”
杜夫人笑着点头而去。
“嗯,”杜丛之沉吟,“不要怪你伯母多心……”
早上?
一收回眼,就看到了杜大人那如有所思的脸。
她伸手清算衣裳,发饰,刚抚了额头的发,就见他伸了手,帮她拨钗。
她不想说,连脸都躲开了,宣仲安也没有再诘问下去。
“是。”许双婉轻声回了一句,看了他一眼。
“带药王回京。”宣仲安道。
当年她家小姑子被燕王退婚,梁上自缢后,她家老爷一向不能健忘那哀思,耿耿于怀至今。
杜董氏也是一笑,对她的温馨乖顺还是有些对劲的。
杜夫人一听,翻了个明白眼。
“如此,才是稍有?”
此事就是他母亲,也是半信半疑,也就他外祖,还真把这当作了回事看。
杜丛之闻言倒是轻皱了下眉,他看向宣仲安,手在桌上敲了敲,过了一会,他道:“你前次离京,说是南淮有友,想请去你帮着查一下客岁十千万税粮在官途上丧失之事?”
不能再哭了,等会还要拜见杜大人。
“杜大人是我的叔伯,等会,你随我叫他杜伯伯。”宣仲安开口道,在她耳后碰了一下,轻触即止。
“是,过几天,仲安还要带她去见太子和太子妃。”
杜夫人白了他一眼,但是她满脸笑意,朝许双婉笑着点头表示了下,就去叫人去筹办了。
说着他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背动手在屋里乱走,也不晓得他在想甚么,嘴里念叨着“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那依伯伯之见?”
“那是仲安来得巧了。”宣仲安便笑道。
“明日就好了。”许双婉把头埋在了他的肩头,深吸了口气。
宣仲安的脸不由暖和了下来,他不再说话,只是下车时,他先行下车,亲手扶了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