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夫人如此,在外屋等着的侯府下人更是如此,下人们被他们长公子吓得噤若寒蝉,端着热水前来的奴婢竟打翻了手中的盆,跌倒在了地上。
宣仲安返来时,恰好赶上了房内的人痛苦呻*吟得最短长的时候,产婆在内里已是极力喊上了:“少夫人,用力啊,再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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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人从速过来扶他,“使不得。”
“别去,”姜二夫人两手拉着外甥的手臂,声音也喊哑了:“你去她更使不上力,这不是添乱吗?你快去看看药王,对,你去看看他,他不是要来吗?”
侯府这一关,又过了。
她晓得的。
“都备妥了,外甥媳妇早前各事都有安排,仲安那已经有人跑去报信了,就是外甥媳妇之前也说了他身上有事,不定甚么时候返来,她说报过一次就行了,不消催,甚么时候返来贰内心稀有,我们在家等着就是。”
但此时暗中盯着侯府的人太多了,宣尚书所查之事,已经查到了左相上头,现在不是他死,就是左相亡。而左相一派在朝廷当中根底深厚,左相为相已有八年之久,想撂倒他,在有些人的眼里,初出茅庐的侯府公子这是在以卵击石。
宣仲安抱了洵林返来,一身刻毒摄人的气势,斯文人身上乍现的凶恶让人触目惊心,特别他身上穿的还是刑部尚书那袭绣着猛禽的官袍,这让姜二夫人一看,竟也是缓慢别过了脸,不敢直视她这外甥。
“好了,快起来。”姜二夫人见不对,从速让人去扶她,“热水,还不快去打来补上!把桶子搬出来,没听到里头要啊!”
许双婉点了点头,刚才夫君就已经出去了,叫他的下人那声音再假装平常,她还是听出了慌乱声。
宣仲安“嗯”了一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径直地往里走。
“说吧,姑爷比来忙,我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她不帮,谁帮?
侯府与姜家,早分不清那么多了,姜大夫民气里也晓得,为着表兄弟们的出息,他暗中使了很多力,还为免今后拖累他们,他也已做了防手。
他觉得他难让他们的孩子好好落地的,却没成想,连赶返来都如此困难,更没想到,她在房里赌着命给他生孩子,他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
此人家家里生孩子,还没生下来,她们就凑过来了,这是哪来的端方?
孩子生下来了,就甚么都好了。
但她这一动,侧躺在她身边的人醒了。
但许双婉却非常心对劲足,她看着孩子眼睛都不晓得动了,嘴角一向往上扬。
“你说。”
“唉,幸亏她想得通。”
宣仲安摇点头,“多久了?单老药王来了吗?”
姜大夫人赶过来时,侯府恰好又拒了一门要来上门的,姜大夫人传闻侯府的环境后,气得脸都黑了。
里头又是一阵声响,采荷连滚带爬,一脸的眼泪鼻涕出来抖着声音道:“生了,少夫人生了,是个小公子,是个小公子!”
她到现在还没见过婆母。
他们返来时,路上也是被人拦了好几道,是他跟阿参带着他们的两队人马断后,才让公子先走了一步。
饶是许双婉想瞒,行事也谨慎,但她这才刚策动,就有夫人上门,说恰好路过,想来看望她一番,门子拒了她的看望,转头,侯府少夫人要生孩子的动静就传了出去。
“傻女人。”宣仲安伸手摸着她没有甚么赤色的脸,而她此时脸上的笑容,竟比一向以来他在她脸上看到的还要光辉。
“哇,哇哇哇哇……”孩子哭叫了起来,一声赛过一声,就如接连不竭的响雷。
“还能是甚么主张,”姜大夫人恨得抿着嘴咬牙道:“来日说侯府不懂待客,他们今后如果跟侯府作对,这就都有了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