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谈笑道:“并不庞大。圣上瞧这‘流觞曲水’,玉带弯弯,每位妃嫔坐次前都刚好是一折弯处。特制的托盘中装着果酒和签筒,一起漂流。在何人火线停下,那人就需饮了一盏,接着掣签。至于签上写了甚么?”微言抿嘴一笑,“这个臣妾也做不了主。”
楚怀兰总也感觉前头的位次更好,越荷懒怠转动,便就近拣了个位置坐下。她稍有些畏热,从姚黄手中接过了扇子便本身悄悄打起来,心静而凉。近旁的两个位置离她都很有些间隔,薛修媛正坐着此中之一。越荷与她一笑,命姚黄将提早备好的扇子送去一把,公然薛修媛含笑请安。
金羽意态闲闲地理了理鬓角,横她一眼:“我就不晓得如何了?”才女二字叫她面上有些臊了,可嘴里倒是轻哼一声,“才女便需得读过统统的书?需知学海无涯,又有谁能读尽天下书?就算读成了,也一定是才女,说不得便是个书呆――再说我何时自称过才女?”
此番的酒菜摆在太液湖湖心一个名叫“陶屿”的小岛上。打理着宫中碎务的洛微言,向来都是个清雅之人,酒菜也安插得非常清幽。林荫之下凉意舒爽,奇花异草淡淡芳香。匠人经心清理出来的坐席,也多是当场操纵白石打磨,别成心趣。更不消提那一盘曲宛转的“流觞曲水”。妃嫔们鲜少有真正见过的,现在都不由前去瞧瞧。
忽闻笑声朗朗,脚步仓促。一个极清脆动听的声声响起:“理芳容姐姐的姚黄好细心。”倒是盈盈而笑的金羽,她极是风雅地坐在了越荷另一侧,笑靥如花:“越姐姐不介怀我坐在这里罢?”
越荷发笑,却闻同舟的冯韫玉软声道:“贵嫔娘娘操心筹划了。姐妹们也可贵如许轻松一聚。”
微谈笑一笑:“天然是对的。”又面向世人,“姐妹们别想着胡乱混畴昔,都诚恳些领罚。”天然又是一阵笑声。
世人不觉莞尔,霍妩更笑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瞧她刚才一道签,难堪了我们多少人,现下只饮三分还是便宜了她!”都催促着薛修媛快喝。庭前竹,恰是她的听雪阁。
穆长使“哎呦”一声笑了起来:“如何才女金婉媛都不晓得呢?”一时引来了世人目光。
这一酒菜只图风雅风趣,是以位次也无人在乎。只留了最好的一个给天子,剩下的都是妃嫔随便遴选,先到者得。并无依仗位分宠嬖强令让座的事情产生。
越荷淡淡一笑:“婉媛自便。”
楚怀兰明眸闪闪,一仰脖便吃了个洁净,极豪气地翻手给世人看,引来一阵轻笑。她笑道:“这下能够了罢?我倒是第一人了。”因而也不游移,信手便取出一只木签,翻出另一头,念叨:
时至白露。
薛修媛不免有些面红,洛微言嗔道:“圣上,说好了不叫人晓得签子是谁写的。臣妾主理宴会都没偷瞧,您怎好破了端方?”
“你们都等着呢?这流觞曲水不过是消遣的玩意儿,哪有那么轻易就停下了?”
薛修媛忙丢了酒盏,面色泛红。世人笑过一阵,纷繁对接下来一签等候起来。
紧跟着的两签倒都是风趣的。金羽掣着了“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来迟者罚三杯”,世人嬉闹着灌了来迟的江承光,又闹着要找出这位“心机聪明工致”的mm,微言如何笑骂也拦不住。乱哄哄你猜我我猜你,氛围甚是热络。而玉河掣着的则是“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与善骑马者饮一杯”。善骑者还好认,越荷、贺芳仪、霍妩都是被推举出来,衣服鲜好倒是各说各有理的事,一时之间辩白得热热烈闹,最后大半妃嫔都不得不吃了这一盏酒。
江承光笑道:“那便开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