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倒是甜,跟抹了蜜似的。”娇娘笑嗔一句,转眼声音倒是淡了下来:“既盘算主张跟我去豫王府,就得把脸给我做起来,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忠心我总不会虐待了你们,凡是谁今后被繁华迷了眼,就别怪我丑话说在了前面,翻脸无情了。”
“是,主子。”银宝轻声应道,乖觉的接过金宝递到她手里的盖碗恭敬的呈给了娇娘。
临水阁内,银宝把方才听来关于十娘子嫁奁的事情说与了娇娘听,她夙来晓得那些丫环婆子狗眼看人低,惯来就是看人下菜跌的下作东西,却不胆量竟这般的大,连十娘子的嫁奁都敢动了手脚,内心不免感到几分讶异。
“既跟了主子就是主子的人,奴婢一家子只盼着奴婢能好生服侍主子。”金宝脆声说道,她早就盘算了主张,这辈子都跟着主子,便是将来配人,也得留在主子身边服侍着。
娇娘眼皮微微一撩,缓缓伸手接过了描着青花瓷的盖碗,轻呷一口,方道:“我原筹算过几日在与你们说这件事,现在就借了银宝这茬子把话先说了出来,你们服侍我也不是一日二日了,夙来也是极有端方的,只是免不得被我宠出了几分小性,不过打今儿起,这性子都得给我改改,王府不比侯府,这水只能比侯府的水更深,你们到时候得打起精力来对付,别让人挑了你们的不是来打我的脸。”话音一顿,娇娘眼眸轻挑,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倒是健忘问你们了,你们可情愿随我去豫王府?”
年节一过,承恩侯府内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只因府里迩来要办二件丧事,一是被圣上赐婚给豫王做侧妃的九娘子,二是将要嫁到谢尚书家的十娘子,提及来,这二桩丧事日子邻近,二个娘子又是一样的年事,不免有个比较,府里的下人提及九娘子都赞是个有福分的,提及十娘子,少不得点头一叹,原也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胚子,可偏生命不好,被六娘子给拖累了,竟成了个摊子,虽说现在是要嫁给尚书府的嫡子,可谁不晓得那谢三郎是个痴儿,提及来,这真真儿就是命,一样的出身,一样的年纪,可九娘子那就是命里自来的繁华,挡也挡不住,十娘子,倒是命里自带的磨难,逃也逃不过,这府里的下人皆有一双繁华眼,如此一作比较孰轻孰重自有分晓,免不得对娇娘的事更上心些,于十娘子少不得有几分怠慢之处。
“主子。”
娇娘听后倒是微微一笑,用细细的银签子扎起一小块切的四四方方的蜜生果子送入口中,后才淡淡的说道:“这有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那婆子当年是母亲陪嫁的丫环,她的胆量自是母亲给的,说到底,嫁奁的事情父亲也不会插手,只要面上瞧着过的去就行,如果姨娘们手头余裕些,自是心疼我们多陪些东西,可六姨娘夙来不太得父亲的宠,那里有那些闲钱,只不幸十娘子是个命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