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像是甚么模样,我看你是一点面子也不要了。”承恩侯低喝一声,脸上非常挂不住,本想甩袖而去,却又想起了文伯侯提及的话,终究只沉声一叹:“过几日文伯侯太夫人做寿,你寻个时候带嫣娘、柔娘、娇娘、瑶娘过文伯侯府去瞧瞧蓉娘吧!让她们过过蓉娘的眼,看看哪个能得了她的眼缘。”
承恩侯那里不晓得他这夫人对本身的怨气,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他多纳了几房妾室罢了,可她也不想想,这人间的男人哪个不是风骚种,对于女色又怎会不动心,若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承恩侯府了。
“夫人安了心,好日子还在背面呢!有大郎和三郎在,哪个又敢给您受气,至于五姨娘,她也留不住侯爷几年了。”话虽如此说,可李嬷嬷内心明白,那五姨娘只怕侯爷在一日她还得风景一日,都道侯爷是个风骚种无恋人,可待五姨娘倒是透着几分真情在的,若不然,依着侯爷那么个喜新厌旧的性子,这五姨娘他早就该忘到天涯去了,那里还会隔三岔五的去那过夜。
李嬷嬷叹了叹,二娘子如果能撑过来岁下半年十二娘子倒是个好人选,只可惜,这话她不好对夫人说。
承恩侯夫人先是一愣,待缓过了神,神采蓦地一变,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扣进了掌内心,声音不自发的带着颤音:“你说这话是甚么意义?早前桂嬷嬷来还说蓉娘的身子见了好,现在都能起家了,是啦!蓉娘的身子见了好,想来是该好好热烈热烈了,让嫣娘几个去文伯侯府走一趟也是应当的。”
“你给我沉着点,就算为了蓉娘你也该早些作出筹算来,文伯侯早前与我透了话,蓉娘现在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勉强撑着罢了,能不能撑过年节还说不准,真如果撑不过年节,也得捂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可不能给今上添倒霉。”
“主子,今儿夫人倒是风雅,那孔雀罗竟没给七娘子,奴婢瞧了,那银丝比头发丝还要细,织在罗缎里模糊约约折出亮光,可都雅的紧。”
“元哥儿你还顾不顾了?”承恩侯只扔给承恩侯夫人一句话。
承恩侯夫人嘲笑一声,侯府这么多女人,如何就到了她娇娘身上就得侧重策画策画了?手边重新上来的茶盏一撂,承恩侯夫人淡淡的开了口:“娇娘那太夫人早前发了话,我们府里可贵出落这么一个娇人,来年宫里又到了采选的时候,合该老天赏了娇娘这个命,她及笄的日子正巧在采选之前,倒正应了这个机遇。”
承恩侯夫人挥手打发了人下去,左手紧攥着帕子,冷声啐道:“就是个离不开女人的软蛋,那五姨娘都多大的年事了,一点子脸皮也不要了,整日就勾着侯爷钻她的院子,年青时就是浪荡的小蹄子,临老也不循分,我倒是要瞧瞧她能对劲几日。”
“行了,甚么孔雀罗紫貂皮的,在奇怪也不过是上身的物件,更何况,呵,于我来讲这些东西不过是催命符罢了。”娇娘嘲笑一声,侯府虽说未曾虐待过她们这些庶女,更甚者算得上娇养,可正如同喜说的,那些奇怪玩意也轮不到她上身,迩来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这般风雅,不过是为她添光增彩,等及笄后能卖个好代价罢了,打量着她不晓得他们的心机不成。
临水阁内欢声笑语不竭,四个大丫环围在娇娘身畔逗趣,惹得她喜笑容开,香柔的身子娇滴滴的软在锦织的美人塌上,膝上伏着一只通身乌黑的小猫儿,室内的暖炉更是烘得她一张小脸粉艳生香。
“夫人何必与她置气,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李嬷嬷柔声劝道,内心免不得一叹,凡是夫人道子软和一些,身材放低一点,与侯爷之间也不会闹到这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