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这和顺缠绵的话,谢婉凝顿时吓醒了。
不管她同陛下到底是甚么样的干系,她现在有宠,她就好好服侍,如果哪一天这恩宠没了,她也再到不了这乾元宫,无妨甚么事。
她想了想,看着萧铭修道:“琅琊府驰王谢两家,是历百年的大氏族,除此以外,另有柳破钞许四家,是先帝爷时新起的家属。”
谢婉凝一顿,缓缓垂下眼眸:“陛下请说。”
这四家在朝中多有任职,虽说一二品的大官从未出过,可三品以下的官职却有很多,蚂蚁虽小,却能够撼动大树。
“陛下忙了一天,早些安设吧。”
可实际上,这位陛下是个冷恋人。
若说哪个宫女不恋慕,那才是谎话。
这宫里,除了暮年跟在陛下身边服侍的她、宁多福和沈雁来,其别人大多感觉陛下暖和仁慈,从不等闲起火。
思及此,安辛又冷冷看了一眼小宫人:“今后你不消跟在我身边了,去尚宫局当差吧。”
论说斑斓,宜妃娘娘娇俏敬爱,贤妃娘娘冷酷端庄,顺嫔柔情似水,端嫔明艳直率,宫中女人,各有各的千娇百媚,在她们当中,淑妃娘娘虽说拔得头筹,却也不是独一无二。
安辛这才精力起来:“是这个理,还是你懂事。”
萧铭修就笑了。
这宫里的宫女都是薄命人,谁不想做人上人呢?瞧着妃子们各个锦衣玉食,是小我都要恋慕。
萧铭修见她穿得薄弱简朴,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解开身上的披肩盖到她肩膀上:“还早,我们说说话吧。”
别的一名二十多岁的大宫人便替了上来,跟在安辛身边给她捶背:“小玲年纪还小,在尚宫局有钟姑姑看着,再几年便懂事了。”
他说要说说话,可他跟她说的大多都是闲事,鲜少有风花雪月的时候。
王谢两家在朝中皆无人脉,可这些沾亲带故的姑表亲里,却有很多人。
她拍了拍噗通乱跳的心,翻开被子下了床来。
便是出门的时候未曾带着贴身里衣, 早早归去歇息的谢兰也已经打理安妥, 派人送来了她的里衣和常用物品。
安辛便笑了。
谢婉凝脸上的笑便渐渐收了归去,她当真看着萧铭修,轻声开口:“陛下固然叮咛。”
可深宫内院,天子近前,她连告饶都不敢,只哆颤抖嗦的退了下去。
她说罢,便当落地叮咛起来。
“看你睡得熟,朕便不舍得叫了。”
萧铭修回过甚来,冲她暖和一笑,那模样更是漂亮不凡,叫谢婉凝含混之间,可贵有些恍忽。
对于这位貌若天仙的淑妃娘娘,他还真不是光看脸便盛宠至极,总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启事,她瞧不清楚,却也晓得要如何对待谢婉凝。
谢婉凝便冲她笑笑:“姑姑真是太故意了。”
那大宫女倒是细心人,见她精力不太好,便道:“淑妃娘娘一会儿子该出来了,您看早晨是否要筹办些小点,细心主子们夜里饿。”
等外间都忙完了,谢婉凝才沐浴结束,穿戴一身软绵疏松的棉纱里衣出了水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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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谓不知心了。
安辛年纪不轻,瞧着同谢兰差不了些许, 她长得倒是一副温和面庞, 就是常日里有些不苟谈笑, 乾元宫的大小宫女都很怕她。
萧铭修虽说年青, 倒是相称勤恳,每日都要忙到子时才会歇下, 本日哪怕有谢婉凝等在这, 他也不会早太多。
淑妃娘娘这般盛宠,陛下看上的必不是她的皮相。
陛下自是龙章风韵,风采卓然,任是十一二岁的小宫人,日日服侍在乾元宫,倒是没有不动心的。
不过到了谢婉凝这里, 母夜叉也要变成俏才子,她还未走近石榴殿, 远远就瞧见她在门口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