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已经跪了一地的宫人,萧铭修披着薄薄的紫纱大氅,正大踏步往景玉宫里走。在宫灯的晖映下,他一双眸子灿若星斗,把他一张好样貌衬得更加漂亮不凡。
泽兰露所用香料非常庞大,内里含有青木香、白芷、零陵香、甘松香、泽兰等香料,气韵悠长清爽,确切也是极好闻的。①
除了硕果仅存的海棠花宫灯,寝殿里便再也找不出一件陈腐安排了。花开繁华石榴缠枝雕花木床是尚宫局特地给她造的,比普通的架子床宽广很多。夏季里如果把幔帐都翻开,便一点都不闷热,有晚风时是极其风凉的。
她面上说的恭敬,内心头却要念叨萧铭修那臭脾气。他就是喜好泽兰露的香味,如果换了指不定要发脾气呢。
谢婉凝天生便是美人胚子,她面如春花,发黑如墨,身材小巧,肤白如脂。便是甚么打扮都没有,笑眯眯坐在那瞧着人,也能叫民气里头舒畅。
谢婉凝出身琅琊谢氏正宗,是现任族长的长孙女,该端庄时是一派高雅大气,该婉约时却又敬爱娇羞,一静一动皆是得宜,没有一处不好的。
去岁萧铭修也带她去了,只是他嫌弃跑马迟误他修改奏折,只叫她本身出去玩。
“再说了,不是另有太后娘娘在吗?”萧铭修淡淡说道。
像淑妃这几个妃子固然瞧着还是芳华幼年,但大多入宫已有几年了。
这一点实在令谢婉凝佩服的要命,上一辈子她过得不快意,靠书籍撑着无聊光阴,这一世也没把这爱好放下,每日里多忙都要读上一会儿。
夏草见娘娘用的高兴,便笑问:“娘娘,本日沐浴用的香露是否要换换?这回一并呈送进宫来的另有些新奇香料,该当有些特别味道的。”
教给她办的事,没有一件办倒霉落,后宫这一团糟苦衷,萧铭修没工夫管,就全权交由她措置,也没有出过任何不对。
秋云便用银勺一个一个喂给淑妃娘娘:“这果儿本日才送来,上午一向镇着,现在吃恰是时候。”
他对她放心,一个是因着她的家世,再一个也因两人早有君子和谈。
琅琊谢氏的女人满大楚都是出了名的,萧氏立国百多年至今,也就他有幸迎了一名返来,细心打量,确切有其过人之处。
是以本年太后又提及这事,他才松了口,点头承诺在年底再次停止采选事件。
沈大伴自是体贴人,陛下都这般叮咛,他天然能叫淑妃娘娘高欢畅兴归去。
她同萧铭修说话的时候是不太讲端方的,可这份似有似无的靠近却非常叫他受用,听在耳朵里竟另有些舒坦。
萧铭修疏朗一笑,伸手握住她纤长的手指:“谁都晓得淑妃娘娘最是夺目无能的,如何会累着你呢?再说了,转眼便到春季,我们本年没出去避暑,我正筹算带你们出去玩儿的。”
统统打扮伏贴,她就靠坐在寝殿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她是谢婉凝身边几个大宫人中长得最喜庆的,常日里笑眯眯的仿佛一尊弥勒佛,叫人看了就欢畅。
谢婉凝最是爱吃生果,像葡萄这类进宫才气用上的御供之物,她便更是喜好。
谢婉凝正在读书,别瞧她每日里过得纸醉金迷,却也是个手不释卷的好学之人。
宫里下发份例,东西六宫里景玉宫不说能得头一份,也差不了太多,这回跟葡萄一起送来的另有些奇怪香料,她们还没来得及收检。
她一边喂,还一边轻声细语地哄。
现在宫里头的妃子们除了他潜邸时的侍妾,其他都是天祐元年采选入宫。
谢婉凝厥后干脆也懒得卑躬屈膝服侍他,就统统如常最是叫他没话讲,大师都费事。
原未出阁时母亲就经常教诲她,若想叫脑筋矫捷,不至于痴傻叫人蒙骗,便要日日都读书。她自幼就看母亲轻松管住一家高低大小事件,她脑中仿佛有一本账簿,不管管事仆妇回禀甚么,她都能当即接下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