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然拉着锦嫣往外走,“我们二爷的性子落拓开阔,便就是夜里出门也不会去寻花问柳,保不齐是有甚么要紧的事情措置。姐姐你就别操心了,二爷叮咛甚么变做甚么,守好了本分便是。”
锦嫣还是心有戚戚然,一面铺床,一面又道,“可二爷本日这般年龄,仍未说得一门合适的婚事……”
“还是老爷想的殷勤。”镇国公夫人表情更加愉悦,忙又筹措人端来了才刚炖好的雪梨银耳羹,伉俪两个又絮絮说了些梯己话。
“甚么都瞒不过老爷。”镇国公夫人略有娇嗔,又往镇国公身边凑了凑。“我觉着户部尚书徐大人家的三女人不错。样貌较好,行事慎重。是个能持家的妙手。二弟那性子,也需求个沉稳的媳妇管一管。”
顾桓揉了揉鼻子,将书册一推,站起家来将披风退了下来。“这屋里热的很,八成是有人又在背后群情我。毕竟京中像我这么优良的青年才俊实在是少。”
镇国府内,国公府人同丈夫相对而坐,一脸喜气。“二弟现在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老爷内心头可有甚么合适人选?”
“没有。”碧柳道,“眼下老太太有这个志愿,正要借着中秋入宫时请皇后娘娘保媒呢。”
锦嫣被说穿了苦衷,脸上一红,内心头又羞又恼。可也晓得锦然固然嘴不包涵,心倒是好的。“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恰是因为自幼同二爷一道长大,方才一心为着他想。恐怕他行差踏错……”说到这仿佛有些踌躇,两人也恰好进了次间。锦嫣一面将帘子落下来,一面抬高声音。“二爷到底和老爷没得血缘干系。”
镇国公点了点头,“徐大报酬人浑厚,倒是个好亲家。”
锦嫣听了这话,神情有些焦灼,往前追了一步,见顾桓走的萧洒,也不敢多问。只捧着披风,站在原地失神。婢女锦然自内阁挑了帘子出来,接过了锦嫣手中的披风。劝道,“二爷说不让姐姐等,就莫要等了,早些安设吧。”
“入得了。”殷妈妈自取了一个锦墩坐在姜采身侧,“秦氏的案子移交大理寺后,便查的水落石出。圣上体恤老爷,并未究查。现在也不过是老爷引咎归隐,并非遭到惩戒。本年七夕嘉会,是太后亲身下了懿旨,请老太太入宫一叙。”
当年顾昭出嫁的时候,顾桓还是个小豆丁,诚恳木讷。厥后家宴见面,也端方的很,却如何有了如许的名声?他们虽没有血缘干系,可到底多年姐弟,让她和顾桓攀亲,真是有些能人所难了。
锦嫣还要再说,锦然却未给她机遇仍旧连珠炮似的说道。“你我虽与二爷自小一道长大,可到底是奴婢。我晓得姐姐的心机,可他是爷,今后自有奶奶照顾。你现在一味的逾矩着,今后该当如何?”
“我晓得。”锦然往身后的软枕靠去,“我只是感慨罢了。二爷自幼聪慧,偏是过不了情关。也不晓得这人间会不会真有一个女子能让二爷忘了内心头的人。若不然,今后的那位奶奶,怕也是个不幸人了……”
“更特地要老太太带着女人呢。”碧柳略有对劲的插嘴。“想来是要为女人指婚也未可知。”
“那是我们二爷太抉剔。”锦然往暖炕上坐下,叹了一口气。“二爷内心有着人,这人间哪另有女子入得了他的心。”
走在微凉晚风中,顾桓感觉非常舒畅。他未带侍从,孤身自角门出了镇国公府,穿过了两条街,到了朱雀大街,街角正有人倚在一颗大榕树劣等着他。
锦嫣还是一副担忧神采,“这些日子,二爷老是夜里出门。偶然乃至天亮了才返来,老爷和夫人固然宽宥,对二爷未曾严加管束,可公府里到底端方森严。若真是哪一日被夫人撞见了,怕是要被惩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