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话茬子接得生硬,掌事宫人感觉不当,且揣摩惯了主子苦衷的宫人怎会瞧不出这话题并未结束,便又补问了一句:
仅一句话就问得黎落低头不语,眼神躲闪,周吴氏全看在眼里,不再紧凝黎落逼问她,反而转过身双手搭在膝上,自顾自目视火线:
夙来古灵精怪的妮子不再活泛,周吴氏担忧又焦急,提起嗓子唤了声:“蜜斯?你可别吓我!好端端去了趟书房这是怎地了?”
黎落恍若未闻,失魂落魄的未曾答话。
日兆王听了宫人的扣问,马上含笑昂首,较着那宫人的迷惑正合了日兆王的情意。他放动手中的纸卷,抬手揉捏着因为伏案太久导致酸痛的脖颈,欣然答曰:
此语一出,惊得掌事宫人同殿内宫人一身盗汗——黎晟之言,往小了说是疯言疯语;往大了问责,便是胆小包天,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端方被黎晟一语驳斥,莫非不是在见怪世人信奉的烈阳神并不庇护他的子民吗?他戋戋一掌书令之子罢了,怎敢发此质疑?
掌书令是个净水差事,且官阶不高,日兆王跟前儿的红人不识黎耀荣并不希奇。黎耀荣自知位低权轻,是以只求这掌书令一职得以世袭便可,并不期望升迁擢拔。或许他本身也难以设想,仅是黎落的一篇文章,便让黎家今后在日兆王心中有了不轻的分量。
宫人嘴上挂着谄笑,眉梢高挑,刺探的意味较着。
目睹那日兆大王匀匀饮了半盅,主事宫人的脸上才有放心的神采。
黎落沉默听着周吴氏回想过往,呆呆凝睇着周吴氏沧桑的侧颜。垂垂地,黎落的眼角闪着温润的光,情不自禁钻进了周吴氏怀中,那满怀的皂角暗香气,如儿时普通让人迷恋。
“恕主子大胆,不知这文章上描述了多么趣事?大王阅览得兴趣颇高,便也赏主子们一个新奇如何?”
此话一出,黎落面上的两行清泪扑簌落下,可黎落内心不感觉委曲,笑着同周吴氏对视,二民气里皆是暖的……
“依黎晟之见:我日兆子民的耕耘时候信奉神祗,遵守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可耕耘效力很低,常有耕户因耐久曝晒于骄阳之下而体虚衰弱,即便入秋已是收成季候,百姓百姓也苦于烈阳而见效不期,乃至很多庄稼鲜明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