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相处的人,说没了就没了。
她记得七岁那年的路无归,踩着小板凳爬到供桌上去拿香偷吃香火。她推着轮椅从屋里出来,恰好见到路无归本身点了三支香插在米饭上,像是要偷吃供饭的模样,她猎奇地问:“你在做甚么?我记得这饭是给往生的人吃的。”
游清微拿起摆在供桌上的招魂铃,她左手招铃,右手念着招魂咒,剑戳在带路符上,以火引燃符,以符去给路无归散在六合间的魂带路。
早晨睡觉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俄然听到路无归对她说:“我死的那天是八月二十五,那天恰好是寒露,每年的八月二十五都是我的忌辰。爷爷说我要多吃供饭早点化去唳气才好投胎。”
左小刺大呼道:“甚么环境?”不是被雷劈得魂飞魄散了吗?如何另有这么重的怨气和煞气?莫非是死得太惨,死时的怨气太重导致的?
死了四次!
血光占有在天空,越来越厚越来越浓,凝集的阴云越来越大,那一道接一道的引符魂被大风卷到空中越飞越远,越飘越远,最后,只要燃烬的符纸飞灰纷繁扬扬地飘散。
俄然,暴风骤起,怨气和煞气冲天而起,裹卷住那些燃烧的阴魂符直冲九霄。
她去衣柜中找出本身好久不穿的法袍穿上,又去剑架上拿起做法事的剑,抱着路无归的鬼牌下了楼。
金沙的心念一动,拿起供桌上游清微亲手刻的灵牌看去。这一看之下,吓到手一颤抖差点把鬼牌给扔了。
她也不晓得为甚么,大抵是悲伤难过吧。
“耶,对哦,我已经投胎了。八月二十五是我的生辰。”
唐远听到游清微说招魂坛,顿时明白过来,他应了声:“好。”这时候也顾不得禁止游清微了,他摸出电话,快步出了病房给在家的左小刺打电话。
天生地养,盘龙而生,能向六合借法,能请来鬼帝和财神给她在香火钱上盖戳,她跟别的鬼和鬼妖都不一样。眭子隽也是鬼妖,起码有千年的道行,可她对上路无归,只能乖乖就缚,连抵挡都不敢。
这一天是路无归为了救她死在血尸堆中的日子。
左娴过于将恸哭的游清微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左娴见到游清微醒了,从速拭了泪,说:“醒了?大夫说你肝脏和肺部都有瘀血,要你卧床歇息。”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招魂坛,招魂坛就摆在白日路无归被雷劈散的处所。
俄然之间,她明白她妈为甚么一向等她爸,乃至已经不抱但愿了,都还要等。
苜冢还向来没有见过金沙神采全变的模样,猎奇地嘀咕句:“一个空鬼牌有甚么好吓人的。”一把拿过金沙手里的鬼牌一看,“妈呀”一声,给摔落在地桌子上。她从速给扶正连拜好几下,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用心摔你的。”
第三回,本年年初又死了,十九岁身故的,除了非命没别的解释。
游清微闭上眼。路无归死时的模样来回交叉在面前。雷电当头劈下,劈在路无归的头上,劈得她当场炸碎成鬼雾;路无归被血尸取出了心脏,浑身血肉恍惚看不出人形,夜里子时,她抱着骸骨呈现在门前。
路无归死了四回,回回不得善终!
子时畴昔,天空占有的煞气血光尽皆消逝,飘向远方。
车上,左娴坐在游清微的身边,看着游清微那张惨白得吓人的脸。她的手被游清微抓得生疼,她清楚地感遭到游清微哪怕紧紧地抓住她的手都节制不住颤抖。她晓得游清微憋着一股劲在撑着,她真怕游清微这模样下去会出甚么事。如果说要劝,她这时候又怕说甚么再狠恶到游清微。
她走到法坛前,把路无归的鬼牌当作灵牌立在供桌上,燃香以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