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远处的岔道口有小我喊了声,又问在挖甚么。她认出那是给村里小学打铃当的许道公。
她坐在中间,看着放在路边的二丫,翻开裹着二丫的旧衣服,看到二丫就跟睡着了似的,因为是没了呼吸就抱过来的,又是刚入秋,天还不冷,二丫的身子都还是温的。
那天是周末,二丫已经持续病了一周,气味都很弱了,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呼吸。
她爸用一件不穿的旧衣服裹了二丫,抱着已经没了呼吸的二丫往野山坳里去,她紧跟在她爸的身后扛着一把锄头,走了大抵四非常钟才到野山坳。野山坳被齐腰高的荒草波折封得严严实实,零散地长着一些不太高的树,看起来格外的萧瑟和暮气沉沉。她爸就在野山坳地最内里的路边挖坑。沙石土质,很不好挖,几近只能用锄头刮着地刨坑,坑挖起来很慢,一米多长的坑,挖了一个多小时才挖了不到一尺深。
她爸归去今后就跟她妈说,孩子没埋,在路上的时候碰到许道公,许道公说孩子另有一口气,死马当作活马医给抱走了,他已经跟许道公说好了,如果救活了,就过继给许道公当孙女。
她爸坐在路边,一向看着许道公抱着二丫分开,直到许道公都走到没影了她爸才抹了把脸,用锄头把挖出来的那些沙石土填回坑里,又跟她说了句:“你mm如果能活下来,今后就过继给了许道公。”
二丫是超生的二胎。
天刚昏黄亮,做饭的人就来了,沉寂了一夜的院子才又有了人气。
她爸想了下,说:“叫庄晓筝吧。”
她爸点了点头,许道公就把二丫抱走了。
她当时感觉挺封建科学的,又有一种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机,不想辩驳。
很多人围观。她听到围观的人说,一支比巴掌还长的针从肚子打进胎儿的脑袋里,胎儿就死了,再引产下来——
许道公从兜里摸出一把刻刀,破划二丫的手指,就着二丫的血用刻刀在那写了字的那一面的木头牌子上刻了三个她看不懂的字体,又割了二丫的一小撮头发,再用指甲剪剪下一些手指的指甲,用红布把那一小撮头发、指甲和那木头牌子一起包起来放进坑里,让她爸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