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很快筹办起来了,只是盛乐已是破败不堪,连凑足一场热烈的婚事都非常艰巨。
听他说到平城,孟洛内心仍然忍不住一紧,虽则他是不甚得看重的皇子,因为生母的身份也被这满朝权贵所悄悄轻视,但毕竟是身份不凡,如许等闲娶了个南晋百姓,只怕也是难以交代吧。
侍婢们也都应和着,啧啧奖饰着,只要孟洛微微一笑,并不睬会,望着镜中那盛装雍容华贵的本身,此时的心竟然是说不出的滋味。
拓跋烈倒是目光灼灼正视着她:“阿洛,此时已无他法。你随雄师千里迢迢远来盛乐,更是出奇谋救下盛乐城,若不在此时了然你的身份,只怕动静传回平城,你便会成了我的妾室,那是你不肯,亦非我所愿。唯有如此才气够不委曲了你。”
他的话语在喧闹的宴席上忽视几不成闻,却让孟洛身子微微一震,他竟然想得这般详确,盛乐一役只怕孟洛的名声很快就会跟着捷报送回平城。如果不能在此时将孟洛的身份订下来,只怕平城那边就会将孟洛当作了拓跋烈的妾室,送来赐婚的诏谕。
自南晋一起走来,明刀暗箭,她经历了太多轻视算计,那点子融入骨髓的对峙却因为她的身份。几近成了世家中人的笑柄,他们不过当她是一个玩物,一个寒微卑贱不知身份的姬妾,从未曾在乎过她的心机。只要面前此人,倒是情愿真正娶她爱她护她。
孟洛这一日倒是清净地,被侍婢扶着坐在铜镜前,她只需打扮换衣,等候亲迎的马车送了她去城守府全礼便可。
拓跋烈逼真地瞥见了她的欢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转眼看向席上:“待结婚以后,我便带你回平城,求赐婚的诏谕。”毕竟是皇子的身份,即便是明媒正娶,也要有赐婚的诏谕才算是端庄娶妃。
孟洛低下头,轻声道:“郎主,只怕这婚事等闲订不得。洛身份寒微,不堪为正室,如果传入宫中。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