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尽是杀气暴戾,让殿中已经心如死灰的孟洛听来也不由地微微一颤。
太子固然瞧不上这些粗鄙的羯胡人,倒是不敢获咎他,笑道:“那可真是活色生香,狐媚入骨呀!”他转头望着坐在一旁并不开口的北魏三皇子道:“三皇子亦是见过的,天然也是晓得。”
望着已经换回一身女子衣裙装束的孟洛,看得出她脸上的绝望与惊惧之色,桓宣冷嘲笑了:“阿洛还是不肯作我的姬妾么?”
刘媪等人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立在门外不敢出来,看着桓宣出去,这才仓猝出去,哽咽道:“姑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她们已经听到了方才桓宣的话。
她说着两行泪潸潸而下,想着自家姑子如何这般薄命,先是碰到贼人,流完工了百姓,好轻易回了世产业中,倒是成了下人侍婢,被留在建康,逃到了新安城刚过了几日安生的日子,却又要被人送与羯胡人,如许好的人如何会被如许折磨!
“洛虽痴顽,却也知羯胡人生性残暴残暴,若被送与羯胡平晋王,存亡难料,必定饱受凌辱践踏。”她眼眸里有着说不明白的哀伤和惊骇,“只是洛此平生,只盼能够嫁与一名相敬相亲之人,白发偕老,举案齐眉,即便是为平常百姓,辛苦奋作方可度日,亦是于愿足矣。不想为人姬妾,明丽素净一时,倒是苦楚痛苦半生,至死也不能得人半分尊敬。”
桓宣望了一眼太子与平晋王,冷冷道:“宣布退。”回身攥住孟洛的手大步出殿而去。
孟洛抬起惨白的脸,幽深的眼眸望着面前淡然安静的桓宣,低声道:
桓宣神采大变,他未曾推测她竟然刚强到了这般境地,真的宁肯被送与羯胡人也不肯作他姬妾,更是感觉屈辱,莫非在她内心,本身真的如此不堪,宁肯作羯胡人的玩物,也不肯为他姬妾。
太子望着桓宣二人背影,沉沉道:“看来桓五郎还是舍不得这美人儿呢。”
平晋王此时表情大好,笑道:“舍不得明日也要乖乖送出来,倒是这等烈性的美人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肯和顺听话呢!”
行宫繁华涓滴不逊于建康王宫,侍婢引着他们向大殿而去,听闻那位倾国倾城之色的桓家姬妾被送了过来,平晋王早已在殿中,与太子笑道:“究竟是多么绝色美人,能令太子这般挂怀,频频提起都是感慨不已!我倒是要瞧瞧,是不是真的这般都雅!”
“阿洛怕了?”桓宣缓缓抬眼望着伸直在马车角落里的孟洛,“既然怕,为何还不肯做我的姬妾,莫非就那般委曲你?”
孟洛渐渐抬开端望向殿上一脸不甘的太子和一旁对她虎视眈眈的平晋王,另有立在一旁冷酷不再开口的桓宣,倒是悄悄一笑:“妾不过是一介平常妇人,竟然如此首要!以一姬妾便可修两国之好?”
平晋王目不转睛盯着孟洛,满神采欲,道:“公然是可贵一见的南晋美人,先前我抓来的那些比起她来差得远了,待我回寿阳就把她们都杀了,有了她还要那些丑妇作何!”
平晋王毫不睬会孟洛的咄咄逼问,咧嘴一笑:“好短长的女人,不太长得这般好模样,天然是要有些脾气,到了我手里就会乖乖听话了!”
桓宣望了一眼孟洛,神采有些暗淡难辨,却仍然没有开口,似是默许了。
他如何能够放她走,也毫不会答应别的男人获得她,即便是逼迫着,他也会让她承诺的!他不信赖,面对毫无人道的羯胡人,她另有这般对峙!
正说话间,侍婢出去拜俯道:“桓家五郎,洛娘到了。”
太子有些难堪,瞪了她一眼,道:“我南晋雄兵数十万,岂能是你一妇人便能令两国修好,不过是礼尚来往罢了!”